第17章 小厨子与饿死鬼（六）
那男人死后怨念不散，日日纠缠在余荣贵身边，这才有了之后的许多事。因在人世逗留过久，男人已经虚弱不堪，眼看着就要消散。
正好顺手，青玉就直接把他给渡了。
让她无法做出决定的是，有没有必要把此事透露给余老板知道。
“今天晚上就找余老板算这笔帐吧，我看他刚才脸色难看极了，估计他也撑不了多久。”定好主意，青玉瞄了眼一旁正努力往嘴里塞包子的余傲霜：“你鬼气有损，干什么好事了，说来听听看？”
余傲霜口中几乎塞满，实在发不出声音来，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放在了尹凌冬身上。
尹凌冬接收到信号，接过了话头：“今早余老板突然砸了我的房门进来质问我，小傲为了护着我，就显露了身形。”
青玉眉头微蹙，眼中透出几分嫌弃：“人家护着你，你还不对她好一些？不知道日光是鬼怪的天敌么？好赖在太阳底下走着的时候，给人家撑把伞啊。”
尹凌冬一怔。
他确实没想到这一茬。
方才从他屋中往这边走的一路上，余傲霜脸上只有十成十的期待之色，看不出任何难受的痕迹，所以他也没有多想。这时候一回忆才想起来，余傲霜似乎也曾提过此事。
“我下次注意……”
吓唬余老板的重任由青玉和余迎雪接去了，需要尹凌冬和余傲霜做的事情，就是查清楚余荣贵的下落。
被亲生女儿吓了个半死的余老板回到自己屋子里后就再不敢出门半步，许多事情没来得及交代下去，比如要将青玉师徒赶走一事。
在其余人眼中，他们还是被主人请来驱鬼的贵客。
尹凌冬在主屋那边问了一圈，寻到少爷的奶娘后随口同她聊了几句，着重强调府上的鬼恐怕不好对付，还有可能追到外出的小少爷那儿。
见奶娘脸色变了，他好心地提醒道：“我看余老板对小少爷似乎宝贝得紧，要是他出点事，只怕余老板在愤怒的驱使下，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儿来呢。”
奶娘的表情愈发难看，下意识便拽住了尹凌冬的衣袖问他道：“这位道长，您一定有法子不让小少爷出事吧？”
尹凌冬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符纸，这是他照着在师父那儿见过的符瞎画的。画符这种事不仅要对手下的每一笔都烂熟于心，还必须有充足的灵力，这可不是他能做到的。
不过反正是糊弄外行，所以这玩意儿就够了。
“你看，我这里倒是有一张师父留给我的保命符，将它带在身上的话，就能让鬼怪敬而远之。不过这符纸交给小少爷还得在上面加个咒，得由我亲自转交才行。”
奶娘面露犹豫之色：“由老奴转交不行吗？”
“你这是不信我？那算了，这种好东西也不必浪费在你们这些普通人身上。”他作势要将符纸收回，手却被奶娘给按住了。
奶娘心一横，咬牙道：“老奴把少爷的地址给您，请您务必要保少爷平安。”
尹凌冬的任务只到找出余荣贵躲藏之处这一步为止，此刻既已达成，便不需要有下一步的行动了。
结束和奶娘的交涉，他反身便往自己的屋走去，那扇被砸开的门还没来得及修，他得费些功夫在那上面。
步至阳光之下，他忽然想起师父曾说过的话，忙从储物镯中取出把伞撑开后，才向着余傲霜招了招手。
余傲霜眨了眨眼睛，乖巧地跟了过去。
这天夜里，再一次听到惨叫声的时候，尹凌冬已是见怪不怪了。
今天的声音和昨天有些不同，显然出自某个男人之口。
顺利做完了四次循环，又在中途被打断，尹凌冬明智地选择了停下修炼睁开眼睛。
飘在他身前的余傲霜语气认真地向着他道：“你别害怕，那边虽然有鬼气，但有我在不会让它伤你的。”
尹凌冬眨了眨眼睛，招手让她到自己身边来：“我不害怕，那边有师父和你……有师父在，不会出事的。”
觉察到他语气中不自然的停顿，余傲霜眉头微蹙，飘到他身边很认真地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事，和我身世有关的事情……来到这个地方以后，我总觉得处处都熟悉至极，只是想不起来。”
尹凌冬犹豫了一会儿，对着那双纯挚的眼睛，还是没能撒谎骗她：“是的，我之前凑巧听到了一些事。”
“不能告诉我吗？”
“……暂时还不行。”
他和师父倒是想把真相尽数告知，毕竟她说过自己想知道，但是……这事还得和余家大姑娘商量一下。
余傲霜若有所思地一点头：“那好吧，我就不问了。”
她说得干脆又洒脱，反倒是让尹凌冬有些不自在。
“你不想知道吗？”
“我其实还是想知道的，但你不能告诉我，一定有自己的原因？”余傲霜歪了歪头，向着他灿然一笑：“我只是觉得，非得要你说出个所以然来不太好。”
尹凌冬险些便要将自己所见所闻和盘托出，如果青玉没有突然出现在院门处的话，他这张嘴就该管不住了。
青玉打着呵欠、睡眼朦胧地摸到桌边：“我好饿，你这儿有东西吃吗？”
余傲霜的注意力也在瞬间便被转移，满怀期待地看向了他。
尹凌冬在自己的储物镯里找了老半天，实在寻不到能用的东西，毕竟前一天晚上烤给他们两人吃的野鸟是他最后的储备粮。
青玉看出他的窘迫，在迷糊之中从储物镯里取出一块猪肉丢在石桌上：“你弄，好吃了喊我。”
这天夜里，恐惧与不安的氛围将整个余家都笼罩于内，只有尹凌冬的这一方小院不在其列。在这里，只有烤肉的香气充斥于院里院外，空气中满是愉悦的气息。
连余老板本人都口吐白沫、不省人事，新一天的早晨自然不会有人来扰尹凌冬的清梦。
他醒来走到院中的时候，发现余家两姐妹和他师父都聚在院里，正在折腾几张符纸玩。
师父大概在符纸上施了什么咒，许多张符纸叠成了一个小人模样，正煞有介事地拿着笤帚与簸箕清扫院中的灰。余家两姐妹似乎觉得这件事很有趣，围在旁边看得认真。
“你终于醒了？”青玉捕捉到他的脚步声，扭头同他打了招呼：“你再不醒来，我们大概就要一起饿昏在这里了。”
石桌上正摆着一只新鲜的猪腿，边上还放了些仙草。
他昨晚烤肉的间隙和师父闲聊了几句，期间提到仙草能用来提味、让肉质更鲜美，然后师父就准备了这一小堆东西。
他没看错的话，这都是些顶级仙草，每片绿叶都闪烁着无价之宝的光辉，简直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这真是我可以用的……食材吗？”
说出“食材”二字的时候，尹凌冬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不是因为垂涎美食，而是馋它背后的钱。
“用吧，我的库里还挺多的，你下次需要就自己去找。动作快点，一会儿我们还要去找那小崽子算最后一笔帐。”
“好、好的！”
余傲霜看见余荣贵的一刹，愣在了原地。
她空空的脑袋中本来什么都没有的，但看见那张脸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与无助感席卷了她全身。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见她脸色有些不对，余迎雪下意识便想冲上前去护住妹妹，却被青玉轻而易举地缠住。
青玉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捆贴有符纸的绳子，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余迎雪给拽了回来：“别急。如果她该想起来的话，这就是她的宿命。”
“可是……”
“别太看轻你的妹妹，她比你想象中……通透多了。”
在余迎雪犹豫不定的时间里，余傲霜已在一片黑暗中摸索着找回了过去的记忆碎片。
后者转身看了前者好一会儿，最后才带着几分犹豫喊了声：“姐姐？”
余迎雪喉头一哽，很艰难地应了声。
余傲霜其实有不少的事情想问，她脑中的记忆并不清晰，只能断断续续地回忆起一些画面，比如姐姐将大部分的食物分给了她，结果最后自己却饿病了。
在她躺在井底，眼前渐渐被黑暗填满时，姐姐似乎正躺在床上一病不起？姐姐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死的吗？
姐姐的表情告诉她，得知真相除了徒增她人的悲伤以外没有任何用处，于是她将好奇之心收了收，只是向着姐姐露出笑容。
姐妹重逢并没有展示出多少感动人心的画面，尹凌冬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便趁势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刚刚找到的余荣贵身上。
“所以……我们要拿余荣贵怎么办？”
在背上两条命案、又撞见其中一人的鬼魂后，父母出于安全考虑，将余荣贵送到了乡下的亲戚那里。
家中闹鬼一事也让余荣贵深受折磨，他不得不收敛着做事，再不能为所欲为。小心行事并不是他的风格，受到压抑的他就跟死了没两样。
被送到乡下后，他才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在这里，那些仰仗着父母鼻息过活的亲戚简直要把他供到天上去，他又可以潇洒度日，像过去的自己一样生活。
尹凌冬一行赶到这里的时候，他正因为表兄不小心养死了他的常胜将军，找来一根小臂粗的棍子对着表兄一通乱打。
表兄的哀嚎、惨叫与求饶并不能激起他心底几乎不曾存在过的同情，只会让他愈加兴奋。
青玉“啧”了一声，手中的符纸化为无形，精准地射向余荣贵小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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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顺手，青玉就直接把他给渡了。
让她无法做出决定的是，有没有必要把此事透露给余老板知道。
“今天晚上就找余老板算这笔帐吧，我看他刚才脸色难看极了，估计他也撑不了多久。”定好主意，青玉瞄了眼一旁正努力往嘴里塞包子的余傲霜：“你鬼气有损，干什么好事了，说来听听看？”
余傲霜口中几乎塞满，实在发不出声音来，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放在了尹凌冬身上。
尹凌冬接收到信号，接过了话头：“今早余老板突然砸了我的房门进来质问我，小傲为了护着我，就显露了身形。”
青玉眉头微蹙，眼中透出几分嫌弃：“人家护着你，你还不对她好一些？不知道日光是鬼怪的天敌么？好赖在太阳底下走着的时候，给人家撑把伞啊。”
尹凌冬一怔。
他确实没想到这一茬。
方才从他屋中往这边走的一路上，余傲霜脸上只有十成十的期待之色，看不出任何难受的痕迹，所以他也没有多想。这时候一回忆才想起来，余傲霜似乎也曾提过此事。
“我下次注意……”
吓唬余老板的重任由青玉和余迎雪接去了，需要尹凌冬和余傲霜做的事情，就是查清楚余荣贵的下落。
被亲生女儿吓了个半死的余老板回到自己屋子里后就再不敢出门半步，许多事情没来得及交代下去，比如要将青玉师徒赶走一事。
在其余人眼中，他们还是被主人请来驱鬼的贵客。
尹凌冬在主屋那边问了一圈，寻到少爷的奶娘后随口同她聊了几句，着重强调府上的鬼恐怕不好对付，还有可能追到外出的小少爷那儿。
见奶娘脸色变了，他好心地提醒道：“我看余老板对小少爷似乎宝贝得紧，要是他出点事，只怕余老板在愤怒的驱使下，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儿来呢。”
奶娘的表情愈发难看，下意识便拽住了尹凌冬的衣袖问他道：“这位道长，您一定有法子不让小少爷出事吧？”
尹凌冬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符纸，这是他照着在师父那儿见过的符瞎画的。画符这种事不仅要对手下的每一笔都烂熟于心，还必须有充足的灵力，这可不是他能做到的。
不过反正是糊弄外行，所以这玩意儿就够了。
“你看，我这里倒是有一张师父留给我的保命符，将它带在身上的话，就能让鬼怪敬而远之。不过这符纸交给小少爷还得在上面加个咒，得由我亲自转交才行。”
奶娘面露犹豫之色：“由老奴转交不行吗？”
“你这是不信我？那算了，这种好东西也不必浪费在你们这些普通人身上。”他作势要将符纸收回，手却被奶娘给按住了。
奶娘心一横，咬牙道：“老奴把少爷的地址给您，请您务必要保少爷平安。”
尹凌冬的任务只到找出余荣贵躲藏之处这一步为止，此刻既已达成，便不需要有下一步的行动了。
结束和奶娘的交涉，他反身便往自己的屋走去，那扇被砸开的门还没来得及修，他得费些功夫在那上面。
步至阳光之下，他忽然想起师父曾说过的话，忙从储物镯中取出把伞撑开后，才向着余傲霜招了招手。
余傲霜眨了眨眼睛，乖巧地跟了过去。
这天夜里，再一次听到惨叫声的时候，尹凌冬已是见怪不怪了。
今天的声音和昨天有些不同，显然出自某个男人之口。
顺利做完了四次循环，又在中途被打断，尹凌冬明智地选择了停下修炼睁开眼睛。
飘在他身前的余傲霜语气认真地向着他道：“你别害怕，那边虽然有鬼气，但有我在不会让它伤你的。”
尹凌冬眨了眨眼睛，招手让她到自己身边来：“我不害怕，那边有师父和你……有师父在，不会出事的。”
觉察到他语气中不自然的停顿，余傲霜眉头微蹙，飘到他身边很认真地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事，和我身世有关的事情……来到这个地方以后，我总觉得处处都熟悉至极，只是想不起来。”
尹凌冬犹豫了一会儿，对着那双纯挚的眼睛，还是没能撒谎骗她：“是的，我之前凑巧听到了一些事。”
“不能告诉我吗？”
“……暂时还不行。”
他和师父倒是想把真相尽数告知，毕竟她说过自己想知道，但是……这事还得和余家大姑娘商量一下。
余傲霜若有所思地一点头：“那好吧，我就不问了。”
她说得干脆又洒脱，反倒是让尹凌冬有些不自在。
“你不想知道吗？”
“我其实还是想知道的，但你不能告诉我，一定有自己的原因？”余傲霜歪了歪头，向着他灿然一笑：“我只是觉得，非得要你说出个所以然来不太好。”
尹凌冬险些便要将自己所见所闻和盘托出，如果青玉没有突然出现在院门处的话，他这张嘴就该管不住了。
青玉打着呵欠、睡眼朦胧地摸到桌边：“我好饿，你这儿有东西吃吗？”
余傲霜的注意力也在瞬间便被转移，满怀期待地看向了他。
尹凌冬在自己的储物镯里找了老半天，实在寻不到能用的东西，毕竟前一天晚上烤给他们两人吃的野鸟是他最后的储备粮。
青玉看出他的窘迫，在迷糊之中从储物镯里取出一块猪肉丢在石桌上：“你弄，好吃了喊我。”
这天夜里，恐惧与不安的氛围将整个余家都笼罩于内，只有尹凌冬的这一方小院不在其列。在这里，只有烤肉的香气充斥于院里院外，空气中满是愉悦的气息。
连余老板本人都口吐白沫、不省人事，新一天的早晨自然不会有人来扰尹凌冬的清梦。
他醒来走到院中的时候，发现余家两姐妹和他师父都聚在院里，正在折腾几张符纸玩。
师父大概在符纸上施了什么咒，许多张符纸叠成了一个小人模样，正煞有介事地拿着笤帚与簸箕清扫院中的灰。余家两姐妹似乎觉得这件事很有趣，围在旁边看得认真。
“你终于醒了？”青玉捕捉到他的脚步声，扭头同他打了招呼：“你再不醒来，我们大概就要一起饿昏在这里了。”
石桌上正摆着一只新鲜的猪腿，边上还放了些仙草。
他昨晚烤肉的间隙和师父闲聊了几句，期间提到仙草能用来提味、让肉质更鲜美，然后师父就准备了这一小堆东西。
他没看错的话，这都是些顶级仙草，每片绿叶都闪烁着无价之宝的光辉，简直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这真是我可以用的……食材吗？”
说出“食材”二字的时候，尹凌冬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不是因为垂涎美食，而是馋它背后的钱。
“用吧，我的库里还挺多的，你下次需要就自己去找。动作快点，一会儿我们还要去找那小崽子算最后一笔帐。”
“好、好的！”
余傲霜看见余荣贵的一刹，愣在了原地。
她空空的脑袋中本来什么都没有的，但看见那张脸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与无助感席卷了她全身。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见她脸色有些不对，余迎雪下意识便想冲上前去护住妹妹，却被青玉轻而易举地缠住。
青玉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捆贴有符纸的绳子，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余迎雪给拽了回来：“别急。如果她该想起来的话，这就是她的宿命。”
“可是……”
“别太看轻你的妹妹，她比你想象中……通透多了。”
在余迎雪犹豫不定的时间里，余傲霜已在一片黑暗中摸索着找回了过去的记忆碎片。
后者转身看了前者好一会儿，最后才带着几分犹豫喊了声：“姐姐？”
余迎雪喉头一哽，很艰难地应了声。
余傲霜其实有不少的事情想问，她脑中的记忆并不清晰，只能断断续续地回忆起一些画面，比如姐姐将大部分的食物分给了她，结果最后自己却饿病了。
在她躺在井底，眼前渐渐被黑暗填满时，姐姐似乎正躺在床上一病不起？姐姐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死的吗？
姐姐的表情告诉她，得知真相除了徒增她人的悲伤以外没有任何用处，于是她将好奇之心收了收，只是向着姐姐露出笑容。
姐妹重逢并没有展示出多少感动人心的画面，尹凌冬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便趁势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刚刚找到的余荣贵身上。
“所以……我们要拿余荣贵怎么办？”
在背上两条命案、又撞见其中一人的鬼魂后，父母出于安全考虑，将余荣贵送到了乡下的亲戚那里。
家中闹鬼一事也让余荣贵深受折磨，他不得不收敛着做事，再不能为所欲为。小心行事并不是他的风格，受到压抑的他就跟死了没两样。
被送到乡下后，他才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在这里，那些仰仗着父母鼻息过活的亲戚简直要把他供到天上去，他又可以潇洒度日，像过去的自己一样生活。
尹凌冬一行赶到这里的时候，他正因为表兄不小心养死了他的常胜将军，找来一根小臂粗的棍子对着表兄一通乱打。
表兄的哀嚎、惨叫与求饶并不能激起他心底几乎不曾存在过的同情，只会让他愈加兴奋。
青玉“啧”了一声，手中的符纸化为无形，精准地射向余荣贵小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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