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真相_七零村花离婚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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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真相

  十一月的东北天气干冷风又大,只要你穿薄一点儿,不出五分钟就被冻成了透心凉。

  正因如此,这里的家家户户到了晚上都会准备一个夜壶,一来方便,二来怕冻屁股。

  因为李大婶男人的腿好了,人家便把豆腐车收了回去。苏绣今天难得不用起早去卖豆腐,她本想好好地睡个懒觉,却被身旁的一朵推醒了。

  “娘,我有尿。”

  苏绣迷迷糊糊地爬起身,这才发现昨晚忘把夜壶拿进来了。

  屋外的天色还很黑,她只能披上衣服拿起手电筒去柴火房里取。

  这个时间,外面漆黑一片,静悄悄的。

  微弱的灯光下,她轻车熟路地来到柴火房,刚想进去取夜壶,忽然墙角边传来“哐当”一声,瞬间把她吓得一激灵。

  “谁?!”苏绣第一个想到的是夜猫,毕竟村里这么多年没发生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而回应她的,只是静静的空气。

  即使这样,她还是有点不放心。于是拿起夜壶,小心翼翼地朝刚刚有响动的墙角走去。

  她用手电筒谨慎地照了一下四周,见什么东西都没有,才算放心。

  同时忍不住笑话自己的大惊小怪,她家两边的邻居常年有人住,谁会傻到甘愿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她家偷东西啊?

  白天把孩子们送到娘家时,这段小插曲她并没有和刘萍枝提起过。

  最近家里因为哥嫂“离家出走”的事气压很低,如果她把这事说出来只会让父母担心,并且还会嚷嚷着让她搬回来住。

  而这两样都不是她想要的,也许真的只是她太敏感了。

  接下来的三天,每到晚上,苏绣都会变得十分警惕。

  直到这三天过得相安无事,她那条紧绷的神经这才彻底放松下来。

  每月的初一十五他们镇上都会有集市,每到这种日子,长长的集市上都会人山人海。

  如今不卖豆腐了,苏绣便把家里的咸菜和粘豆包拿到集市上卖。

  过几天她想请季淮吃饭,正好还可以在那里买些肉和调料回来。

  宽敞的土路两旁停着很多驴车板车,苏绣借来她爹的自行车,后车座上绑着两个大竹筐,里面是她今天要卖的东西。

  因为对这里不熟悉,她不好意思跟人家挤地方,于是找了一个人少的角落停下车,把自己要卖的东西摆到明面上来吸引人们的注意。

  眼前人流攒动,可她卖了两个多小时却只卖出五个粘豆包。

  来赶集的人几乎都是附近几个村子的村民,像苏绣卖的粘豆包和咸菜,村里家家都会做,谁也不会浪费钱买现成的吃。

  看来喜欢吃她家咸菜的顾客都在县里,苏绣轻轻拧眉,决定如果咸菜再卖不出去,就去县里找个地方继续卖。

  如果不是生活不易,没有几个女人愿意大冬天的跑出来卖东西,有认识她的村民在路过的时候都会不约而同地投来同情的目光。

  感受到那些目光,她神色自然只当作看不见。

  这时,一道清脆的女声在耳边响起,“苏绣!你怎么在这儿呢?!”

  苏绣闻声转过头,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露出一抹惊喜,“小娟,你来逛市集,今天不用上班吗?”

  她和郑晓娟是高中同学,当年俩人是好朋友,不过随着她嫁给彭泽远,慢慢的,他们的关系疏远了很多。

  如今再见面,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郑晓娟笑呵呵地来到她身边,然后十分好奇地往竹筐里瞧了一眼,“这么冷的天,你咋跑这卖东西来了?”

  “想多挣俩钱。”苏绣回以憨憨一笑,紧接着从筐里拿出三个粘豆包装好递给她,“这是我自己包的,你拿回去尝尝吧。”

  毕业这么多年,她还会时不时想起曾经的校园生活,那时候的青葱岁月真得让人无比怀念。

  郑晓娟也没跟她客气,接过粘豆包说了声“谢谢”,并忍不住调侃道:“彭泽远不是考回京市了吗?以后可有你享福的,要是我才不出来挣这份辛苦钱呢。”

  郑晓娟的家在前两年搬去了县里,而她平时忙于工作也无心打听村里的事,所以并不知道苏绣已经离婚了。

  重新听到那个男人的名字,苏绣连眉头

  都没皱一下,仿佛对方提的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我和他离婚了,所以还是要努力挣辛苦钱的。”

  “啥?你们离婚了?!”郑晓娟张大嘴巴惊讶出声。

  作为关系不错的朋友,当初她算是见证了彭泽远对苏绣的痴心,夏天帮打水冬天帮劈柴,那殷勤劲儿让他们这些没处过对象的小姑娘们一度眼热得狠。

  谁会想到,才结婚几年就离了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一个是京市大学生,一个是农村妇女;一个长相帅气斯文,一个已成糟糠,他们会离婚好像也就不足为奇了。

  瞬间,郑晓娟看向苏绣的眼神变了,尴尬中带着一丝同情,“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事。”

  “没关系的,我没事,你不用说对不起。”苏绣真心没觉得自己有多可怜,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比起梦中的那些遭遇,她对现状无比知足。

  不过,郑秀娟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只觉得苏绣是在嘴硬,“彭泽远真是太过分了,等姜伟过年回来时我好好问问他,是不是那男人在学校里喜欢上别人了?”

  姜伟也是他们的高中同学,几年前和郑晓娟处上了对象,现在在京市读书,正巧他念的大学和彭泽远的大学紧挨着。

  平时有空他们会聚在一起吃个饭,但彭泽远一直表现正常,并没有和姜伟说过离婚的事,郑晓娟一想到那人根本没把姜伟当成真朋友,心里的气愤更盛了。

  面对比自己还愤愤不平的郑晓娟,苏绣有些哭笑不得,“我和他已经没关系了,你们千万别去问,我只想安静地过日子。”

  “他就是看准了你好欺负,才这么欺负你,你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郑晓娟恨铁不成钢地瞅着她,已经暗下决心要帮苏绣出这口恶气。

  半天功夫过去,咸菜在市集里根本卖不动,苏绣只能骑着自行车去了县里。

  这两天,周明军一直在县里晃悠寻找苏绣的豆腐摊,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换的地方?方才好不容易找到摊位,却发现豆腐摊的摊主已经换回了李大叔,于是,他这才知道苏

  绣不卖豆腐了。

  本打算回村的他,正巧和来县里卖咸菜的苏绣走了个脸对脸。

  惊喜来得太突然,让他忘了自持,“你又来县里卖货了?怎么驼这么多东西?我来帮你推车吧。”

  他熟稔热情的态度让苏绣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终于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不用,我自己能推的。”

  她紧紧扶住车把一闪,顺利躲过了他伸过来的手,周明军被她的举动弄得一愣,兴奋的神色瞬间收敛了不少,“之前你救了我妹,这么大的恩情你就别跟我这么客气了。”

  说着,他霸道地抢过车把,表面上看起来很冷硬,实际心中正在暗喜。

  “……”车子被抢,她脸皮薄不好意思再抢回来,而且大庭广众之下一男一女拉拉扯扯也不好看,苏绣只能任由他帮自己推车,同时在默默分析这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她救了周明兰?

  路上,两人一前一后刻意拉开一定的距离。

  在结婚前,苏绣没和异性有过接触,结婚后更是没有。她不知道自己能和眼前的男人聊些什么。

  而周明军因为过于激动,再加上想给她留下一个稳重的印象,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就这样沉默的气氛中带着一丝尴尬,苏绣真想立刻夺过车赶紧离开。

  就在她想要付诸于行动时,一声低沉的男音瞬间打破了这怪异的气氛。

  “苏绣,你等一下!”

  苏绣和周明军听到声音同时转过头。

  当看到来人是季淮时,苏绣莞尔一笑,整个人洋溢着犹如见到救星的喜悦。

  季淮见她在冲自己笑,蔓延在心底的醋意随着那笑容渐渐地消散了几分。

  就在方才,当他看见苏绣和一个男人走在一起时,他的心中瞬间生出一股嫉妒,和将要失去她的恐慌。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真的真的很喜欢这个女人。

  于是他鬼使神差地喊住了苏绣,一心只想知道她和周明军是什么关系?

  “你们厂里今天不忙吗?见到你太好了,我正好想去找你呢。”苏绣步履轻快地走到他面前,秋水盈盈的杏

  仁眼里只倒映着他的影子。

  那双漂亮的眸子仿佛带了电,季淮只看一眼就立刻别回头,忍下心中的悸动不敢再看。

  “你们……认识?”周明军打量着他们,一种不太好的直觉油然而生,这让他产生了很强烈的危机意识,就连看向季淮的眼神都变得充满了敌意。

  “嗯,认识。”对于不熟的人,苏绣不想解释太多。她忽然灵机一动,找到了摆脱周明军的好办法,“我和他还有事要说,明军哥你先走吧,谢谢你帮我推自行车。”

  听到她管别人叫哥,季淮觉得这个称呼有点刺耳,自己比她大四岁,怎么没管自己叫哥呢?

  周明军没有立即接话,而是看向季淮,眼神中充满挑衅。

  同在一个村子里住着,他们算得上是认识的,只不过季淮顶着一个“天煞孤星”的名声,两人之间也只不过是点头之交而已。

  后来他去外地当兵,就更加没有交集了。

  “季淮,咱们好几年没见了吧?怎么样?成家了吗?”周明军一心只想知道是不是也有人像自己一样惦记着苏绣。

  如果对方真是情敌,为了以防万一,他只能加快速度把人娶到手才能安心。

  季淮不是傻子,当然看出他对苏绣的心思,幸好苏绣对他态度冷淡,应该只是他剃头挑子一头热罢了。

  “的确是好久不见了。”

  俗话说得好,面对敌人要像严冬一样冷酷无情,季淮懒得和他继续扯下去,上前一步从他手里夺过自行车,说:“我和苏绣还有事,就不和你聊了,等以后有空咱们再叙旧。”

  周明军不想放手,但在苏绣面前他要维持形象,就只能任由季淮把车推走。

  忍下内心的冲动,他转过身面向苏绣,暧昧说道:“平时有空你可以多去我家坐坐,明兰最近经常念叨你。”

  苏绣想说:她念叨我干啥?

  其实她一点都不想再去给周明兰做思想工作,自己该说的都说了,如果对方听不进去,就算说出花来也没用。

  “咱们走吧。”季淮用半边身子挡开两人的视线,试图把一切威胁扼杀在萌芽状态。

  苏绣点点头,又对周明军连声说了几句感谢之后就转身离开了,而周明军看出季淮的险恶用心被气得脸色涨红,因为肤色黑,倒是看不出有多红。

  心底的怒火让他紧握成拳,目送两人肩并肩离开后,他终于再也忍不住,一脚踢在旁边的石头上,开始盘算接下来该怎么做。

  直到走出周明军的视线范围内,苏绣长吁一口气,整个人变得轻松许多。

  察觉到她的变化,季淮侧过头问:“怎么了?”

  怕是自己想多了,苏绣摇摇头说“没事”。

  见她不愿多说,季淮紧了紧手中的车把,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看起来很平常,“你和周明军怎么会走在一起?他也是来县里办事的吗?”

  “不知道,半路遇见的,可能吧。”苏绣不想再提那人,便转移话题聊起了那辆童车。

  猜到有一天她会问那辆,季淮又把当初对刘萍枝说得那套说辞重新讲述一遍。

  苏绣不疑有他,轻声询问,“你明晚有空吗?我家包饺子,我娘想请你过去吃。”

  为了避嫌,她没说是自己想要请他。

  “我有空。”这种可以登堂入室的机会,季淮哪会错过,他弯起一双桃花眼,有些亢奋,“还需要买什么吗?明天我从县里买好带过去。”

  “没有什么可买的,家里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她请人吃饭,当然不能让人家破费。其实她还想去供销社打点散酒,现在看来只能等和季淮分开后再去了。

  第二天傍晚,季淮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中山装,拎着好几样礼物敲响了苏家的大门,那样子就像是新姑爷上门,既兴奋又忐忑。

  猜到是他,苏绣忙从屋子里跑出来开门。

  第一次瞧见他穿得这么正式,就跟挂历上的男明星似的,她的眼底划过一抹惊艳。

  “快进来吧,我爹正从屋子里等你和他下象棋呢。”她说着,忍不住又偷偷往他身上瞧了一眼,心里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么好看的男人怎么就没有姑娘相中呢?

  虽说顶着“天煞孤星”的名声,但也不至于女人缘这么差吧?

  季淮还不知道

  自己特意而为的打扮成功引起了心上人的注意,他走进堂屋,立刻露出灿烂如阳的笑容向苏家老两口问好。

  刘萍枝一直对季淮抱有好感,见他拎着一堆东西进屋,立刻嗔怪道:“来家里吃饭买什么东西啊?早知道你这么破费还不如不叫你来了。”

  “第一次来吃饭,这些礼节是应该的。”季淮回答得毕恭毕敬,凳子就在旁边却没敢坐。

  他把手中的木质按摩器递给刘萍枝,说道:“这是我自己做的按摩器,平时拿这个按按对身体好。”

  刘萍枝接过那个有好多轮子的木棒一脸稀奇,“这是你们厂做出来卖的?”

  “对,平时拿它按腿按腰按颈椎都行。”

  “哎呦~这么厉害呢!那我可要试试。”刘萍枝喜滋滋地看着按摩器,心里更是把季淮夸上了天。

  心灵手巧,又心地善良,谁能不喜欢呢?

  这么好的孩子,她准备哪天回娘家那头问问有没有合适的姑娘给他介绍一个。

  一朵他们围坐在刘萍枝身边,都对季淮感到好奇,三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这样眨呀眨地看着你,他的心瞬间就被萌化了。

  季淮从兜子里掏出三辆木头做的玩具小车放在手心上,柔声说道:“这是叔叔送给你们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两个小的不认生,拿过小车就开始玩,一朵年龄比他们大一点,虽然知道那次是季淮把她送去卫生所的,但面对不熟悉的人她很害羞,迟迟不敢伸手去拿。

  季淮见状,又把手心往前挪了一些,声音比刚刚还要温柔,“妹妹们都在玩,这个是你的,拿着吧。”

  “叔叔让你拿着呢,快谢谢叔叔?”刘萍枝替一朵拿过小车放到她手里,半天等不到孩子的回应,她只能抬起头对季淮一脸抱歉,“这孩子性格太内向,跟她娘一个样!”

  为了不显尴尬,季淮反过来安慰她,“小孩子都认生,等再大一点就好了。”

  兜子里还有两样礼物没送,他犹豫一瞬,还是走向正在包饺子的苏绣,从中拿出那条自己精挑细选的红色围巾递了过去,“这是我们厂

  白师傅他媳妇织的,非要送我一条,我也没地方送人,你拿去戴吧。”

  苏绣从面团中抬起眼定定地看着他,就在季淮以为对方看穿自己的心思时,她开口说道:“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没准过几天就有媳妇了呢?拿这个送给人家正合适。”

  季淮一时猜不出她是察觉到自己的心思才这么说的,还是无意说的,他只觉得心口像被挖了个大洞嗖嗖漏风……最后,这条围巾还是没能送出去,他只能安慰自己:来日方长,总有一天她会戴上自己的红围巾成为自己的媳妇。

  送给苏大强的是几贴膏药,当季淮从兜子里拿出那些膏药时,在场的三人皆是一愣。

  季淮把他们的反应看在眼里,解释道:“大强叔的腿不是被咬伤过吗?听说他一到下雨阴天就会腿疼,药店里的售货员说这膏药很管用,咱们可以试一试。”

  苏绣和刘萍枝以为腿伤的事是苏大强跟人家学的,也就没多想。

  可苏大强却对季淮的话震惊无比。

  当年他在西牛山的深山里偷偷养了一堆鸡想要改善生活,却没想到有一天因为下山晚让他碰到了野狼。

  幸好当时碰到的不是狼群,那狼把他的腿咬伤之后他就疼晕过去了,等他再次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

  后来他才听说是彭泽远救了自己,而他也问过彭泽远自己当时的情况,那人承认是他救了自己。

  所以,对于有过救命之恩的彭泽远,他一直是另眼相看。

  可为什么季淮会知道自己腿上所受的是什么伤?

  当初害怕被大队知道自己去深山养鸡,他谎说自己是因为掉进沟里才伤到的,这事他还让彭泽远帮忙隐瞒着,难道是他临走前说出去的?

  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对,彭泽远就算再不是个东西,也不是那种大嘴巴的人。

  还有一种可能性萦绕在心头,苏大强望向妻子和女儿,当着他们的面,他不敢问,只能找机会再向季淮问个清楚。

  因为有心事,一顿饭吃下来,苏大强一直强颜欢笑。

  等季淮要走的时候,更是提出主动送人

  。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苏家门,苏大强提出想去季淮家里坐坐的请求。

  看出对方有话想对自己说,季淮有些发虚地把人领回了家。

  他所住的房子不大,里外里只有三间房,当苏大强瞧见屋子里被收拾得整齐干净时,心里倒是挺意外。

  他从裤兜里掏出一根旱烟放在手里撵了半天也没抽,忽然手上的动作一顿,他看向季淮直截了当地问:“其实我过来这里就是想问问,你是咋知道我腿上的是咬伤呢?”

  听他问这个,季淮也是一头雾水,“强叔,当初的事你不记得了?”

  “当初啥事啊?我不记得啥了?你快跟叔说说。”此时,苏大强的心里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不行。

  他迫切得想要知道真相。

  季淮搬来两张凳子让其坐下来,然后向他讲述了当年的事情。

  原来,当初苏大强被咬晕之后,幸亏被住在山里的季淮救了,这才没让他把命丢在野狼的嘴里。

  把人救下后,季淮立刻背着他下了山,当他们快走进村子的时候,苏大强忽然从昏迷中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一直念叨着:“不去医院,要回家。”

  并且非让季淮把他放下来去苏家找救兵。

  季淮实在拗不过他,只能把他放在一棵大树下,然后飞野似的往苏家跑,结果苏家大门紧锁没人在家,等他重新回到树下时那里早没了苏大强的身影。

  后来经过打听,他才知道是彭泽远发现他并把他背去县里医院了。

  知道苏大强没事,季淮便放心地回了西牛山,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也就没再打听过。

  “……”苏大强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之后,一股怒火从丹田处直奔嗓子眼儿,差点没呕出一口老血。

  谁能想到彭泽远会那么不要脸,为了能追到他闺女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

  就连这种昧良心的谎都敢撒!

  同时,他更恨自己眼瞎,把鱼目当珍珠,而害了苏绣一辈子。

  季淮见他的脸色阴晴不定,也没敢再继续多问。

  此时,他还不知道自己曾经错过了什么。

  ……

  在隔壁村的沈家。

  沈秋梨刚想伸手拿个冻秋梨吃就被打了手。

  她疼得缩回手,瞬间手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通红一片。

  “娘,你干啥啊?我不就是想吃个梨吗?你至于吗?!”

  “至于!”周英见她竟然还敢跟自己大呼小叫的,整个人更生气了,“如果觉得呆在这儿委屈,就赶紧给我滚回婆家去!”

  吃她的,住她的,现在还敢和她发脾气,他们咋这么大脸呢?

  如果只是供自家闺女白吃白喝倒也没什么,自家人吃啥喝啥无所谓。可女婿也跟着回来了,她每天只能好吃好喝地供着,瞅他们那样也不像是要走的意思,时间长了这能不让她来气吗?

  沈秋梨被这一声吼差点吓破了胆,她很有眼色地立马服软,“我没觉得委屈啊,娘你咋能赶我走呢?如果我现在回去了,不就是对我婆婆认输了吗?”

  “那你告诉我,你到底啥时候走,你弟马上就要结婚了,要是让外人知道你成天赖在娘家不走,你说这丢不丢人?”

  见她娘真要赶她走,沈秋梨只能不情愿地说道:“我…我跟苏北商量商量吧。”

  其实她在娘家也呆够了,只是实在找不到理由回去才赖在娘家不走。

  以为刘萍枝会因为想念儿子,先顶不住叫他们回去,结果失算了……

  晚上,夫妻两人一商量,决定让苏北回去先探探路,如果家里公婆没什么反应,他就可以呆在家里别回来了。

  娘家这边只剩下沈秋梨和小美,周英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应该还能让他们多呆些日子。

  反正这次沈秋梨决定了,绝不会轻易回去!

  第二天,苏北怀着忐忑的心情回了苏家,可还没进门呢,就被一盆脏水泼了出来。

  刘萍枝一手拿盆一手叉腰,骂道:“你个白眼狼回来干啥?!离我们家门口远点儿,赶紧滚!”

  苏北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天了,他娘还没有消气,一时呆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娘,我错了,你可不能气坏了身子。”

  “听着没?

  滚!”刘萍枝哪能听进去他那些虚头巴脑的话,直接当着他的面把大门“砰”得一声从里面关上了。

  “……”苏北望向紧闭的大门,心里很难受,现在自己家和丈母娘家都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他只能去县里求他大姐帮忙,看看这事该咋解决。

  就在苏家这边闹得鸡飞狗跳的时候,周明军找上村里的媒人想让她帮自己去苏家做个媒。

  对于儿子的选择,周大婶是一万个不乐意的,虽然苏绣那孩子性格不错,又是她家的救命恩人,可娶了她那以后的日子只会紧巴巴地过。

  她不懂那些情情爱爱的,只是想不通那么多大姑娘小寡妇不选,她儿子为啥非要走一条明知不好走的路。

  如果是几年前的苏绣,她还能理解,毕竟那时候以苏绣的长相能把男人们迷得晕头转向很正常。

  可现在都胖成猪了,咋还有这么大的威力呢?

  知道自家老婆子心里不舒服,周大叔只能对她说几句宽慰话,别无他法。

  他知道,他那个儿子是个讲死理的主儿,只要认准了一件事别人是劝不动他的。

  他们现在只能死咬着要人不要娃这一个条件就行了。

  村里的媒人高凤云在拿到周明军给的好处费时,那堆笑的脸上都快开了花。

  第二天,她便拎着礼物去了苏家。

  家里四个孩子有两个是单身,刘萍枝见媒人上门,看不准她是想给谁做媒。

  做了一辈子媒人,高凤云对谁都是七分笑,刚坐下就把自己的来意明说了。

  当听到是给周明军和她家苏绣说媒时,刘萍枝感到非常意外。

  这俩人相差十岁,以前也没什么交集,上次周明军来她家,还真没看出来对方有那方面的意思。

  其实如果再婚,刘萍枝希望苏绣能找个自己喜欢的,而不是听父母的。

  上一个就是因为听父母的,才会走到离婚这一步。

  “孩子的事,我们也做不了主,等我把苏绣叫过来,你问问她的意见?”

  “苏绣在家呐?能问她本人就再好不过了。”在高凤云的认知里,她对这段姻缘

  有十成十的把握。

  周明军可是这村子里数一数二的单身汉,多少姑娘惦记着呢?她苏绣没相貌没工作,还带着仨孩子,有啥相不中的?

  没过一会儿,苏绣跟在刘萍枝的身后进了堂屋,她还处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

  原来自己之前的猜想是对的。

  周明军真的对她有意思。

  高凤云见她来了,走上前拉住她的手,笑呵呵地问:“绣儿啊,你听你娘说了吧?你觉得周明军这男人咋样?”

  “高婶儿,我暂时不打算再嫁,这事还是算了吧。”第一,她的确没有再婚的想法,第二,她对周明军有抵触心理,一丁点儿都不想嫁给他。

  随着她的话,高凤云笑容一顿,有些不敢置信,“不是吧?周明军那是条件多好的男人啊!如果错过了以后可就没有了!”

  “我和他真的没那种缘分,谢谢高婶儿为我操心了。”苏绣的脸上一直挂着浅笑,她真不觉得错过周明军会是一件令自己多么后悔的事。

  想到周明军给的那些钱,高凤云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劝说道:“绣儿啊,说句不好听的话,离了婚的女人就像那浮萍,只有依附住一个好男人将来才能过上好日子,那周明军家庭好人品好,长相也不差,你不选他,是不是太傻了?”

  刘萍枝在旁边听着有一点意动,她和苏大强总有一天会死的,他们不可能永远陪在女儿身边。

  在他们没病没灾的时候,还是要帮着女儿选出个另一半才行。周明军的条件确实不错,如果能成为她家女婿也挺好,不过还是要苏绣相中了才算好。

  高凤云也知道这种事急不来,看出刘萍枝的心里有些松动,她以退为进道:“这样吧,绣儿,你也别急着回我,这是终身大事,你和你爹娘再好好商量一下,后天我再来要个准信儿。”

  苏绣想说这事没什么可商量的,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不好意思驳了人家的面子,心想反正自己不同意,后天也是一样,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俗话说,这世界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不

  到半天功夫,高凤云去苏家说媒的事就在村子里传开了,他们并不知道她是给苏绣和苏杭两姐弟中的谁说媒。

  不过,苏杭正在念书,明年就该考大学了,怎么都不可能现在相亲。

  于是大家都在猜,这应该是给苏绣说亲事,具体是帮谁家说,还不知道。

  当季淮从王大柱那里得知这个八卦新闻时就再也坐不住了,想到那个周明军,他心中有了猜测。

  这让他生出一股冲动,恨不得现在就跑到苏绣面前去表白心意,但他知道那女人还没从上一段婚姻的阴影中走出来,自己不能着急。

  所以一直以来他才用温水煮青蛙的方法靠近她,可现在突然杀出个程咬金来,这把他的计划全都打乱了。

  实在是没心思在厂里呆下去,季淮骑上自行车回了村。

  回村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买咸菜,只有见到苏绣本人他才能安心。

  此时,苏绣和刘萍枝坐在炕上,一边织毛衣一边聊天。

  刘萍枝看她一脸平静,完全没有一丝羞涩,就知道她是真的对周明军没有想法。

  其实苏绣只是表面上看着平静,她脑子里现在乱哄哄的,倒不是因为周明军,而是因为她知道未来一段时间里,自己又将成为别人口中的谈资。

  想想就觉得心烦。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苏绣放下手中的针线去开门,只见季淮满头大汗站在门外,脸色不是太好。

  平时看惯了他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冷丁见到他焦急的样子,苏绣有点不太习惯。

  “你是怎么了?是不是出了啥事?”

  在见到苏绣的那一瞬间,季淮有种想要把人搂进怀里的冲动,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那样做,他深深吸气,停顿几秒后才开口:“没出啥事,我想买点咸菜。”

  “你怎么总吃咸菜啊?就算爱吃也不能天天吃。”苏绣不疑有他,把人让进院子,带他去仓房里捞咸菜。

  “嗯,等我以后娶了媳妇就没必要吃了。”季淮跟在她身后,摸了摸鼻尖儿,一语双关。

  家里的咸菜没多少

  了,苏绣按照他平时的口味给他挑了几种。就在她弯腰之际,季淮忽然倾身上前靠近她,浓重的呼吸声在耳畔响起,异常清晰。这么亲密的举动把苏绣吓了一跳,筷子一个没拿稳就掉进了坛子里。

  可能是受到了惊吓,她只觉得心脏“怦怦怦”得狂跳,仿佛下一秒钟它就要跳出胸腔之外。

  苏绣刚想发火,就见季淮淡然自若地从坛子里挑出一根头发。

  “不好意思,我刚刚看见里面有头发,就想把它捡出来,没想到把你吓到了。”

  “……”听到他的解释,苏绣瞬间脸色爆红,觉得是自己误会了他,气势上立马软了下来。

  “没…没事,谢谢你看到了。”

  季淮很喜欢看她脸红的模样,他真希望时间能在此刻静止下来让他看个够,狠狠压抑着心底的悸动,他觉得这个仓房不能再呆下去了,如果再呆几分钟,他不敢保证自己还会不会做出格的举动。

  苏绣从坛子里拿出掉落的筷子,暗自告诉自己不要慌,可那只拿筷子的手指仍在微微轻颤。

  终于把咸菜挑好递过去,她默默地轻吁一口气。

  想到自己过来的目的,季淮接过咸菜碗,在离开前以朋友的语气把疑惑问出了口,“听说高婶儿正给你介绍对象,那人咋样?有戏吗?”

  “你这么快就知道了?”苏绣本来就在担心村里人会乱传,经季淮这一认证,她心底的烦躁又上升了一个新高度。

  “不咋样,没戏。”此时,她不禁有些埋怨周明军让自己又陷入这是非八卦的漩涡中。

  她那冷硬的态度成功取悦了季淮,有了这颗定心丸,男人咧开嘴,乐了。

  苏绣还在愁说亲的事,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笑容。

  把人送走后,她回到屋里一直愁眉不展。

  而另一头,周明军早已迫不及待地去媒人家打听消息。

  当得知苏绣并不想相亲时,他的心里满是失望。

  他知道苏绣还没喜欢上他,可是有季淮那个竞争对手在,他只能加快速度。

  于是又掏出五十块钱递给高凤云,“高婶儿,我是真心

  喜欢苏绣,麻烦你再帮我多费点心,如果我俩这事成了,你就是我的恩人,到时候一定给您再封个大红包。”

  高凤云看着他手里的钱眼前一亮,忙笑呵呵地保证道:“你就放心吧,这事包在我身上!就算最后不成,婶儿一定给你找个又漂亮又能干的大姑娘。”

  “我不要其他人,只要苏绣。”

  “行行行!咱只要苏绣。”高凤云见他无比执着,真是啧啧称奇,心想:苏绣那丫头也不知道给这人下啥降头了,还非她不娶?

  看来这事有得磨喽!

  很快,相约的日子到了。

  高凤云又兴冲冲地去了苏家,猜到苏绣有可能会不同意,这一次她有备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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