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_金丝雀失忆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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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燕攸宁走进内殿等候琇莹与燕贰,转眸见长案上的鱼戏莲叶木梳,走了过去。

  伸手拿起见上头已经打好了孔洞,便向一处木柜走去,从里头取出一小木匣坐于地上将其打开。

  木匣中珠玉金器琳琅满目,燕攸宁如葱白的指尖在里头挑挑拣拣,半晌取出一只玉环,玉色莹润毫无杂色,放在掌心也就一寸大,挂于木梳上甚为相称。

  便又挑出一竹青的穗子将玉环串了上去,垂挂于木梳,而后将木匣放回柜中,起身回长案后头跪坐。

  伏缉熙踏进内殿,燕攸宁闻声抬头,“听说阿玉打了我宫里的人?”

  他脚步一顿似乎愣了下,却垂眸保持缄默。

  “打了五个。”燕攸宁追说。

  “是他们先出言不逊。”他表现得平静,并无多少解释的意思。燕攸宁却总爱故意惹他。

  “他们说了什么,他们说只是与你玩笑,你却下手狠毒。”

  “公主若信他们,我也无话可说。”

  “不再辩解了,那我要罚你了。”

  “你,”明了她话中的意思,伏缉熙抬眸恼了,“他们说我得了宠幸,以色事人。”

  “哦,这样,阿玉明明就没得宠,他们如此说岂不是在嘲讽你,委实过分。”

  在无耻这件事上他始终比不上她,伏缉熙就地而坐背对于她,是又叫她惹气了。

  “公主才是更过分。”

  燕攸宁低低笑,站起身来行至他身侧,将手中的木梳丢进他怀里。

  “知道阿玉脸皮薄听不得那些,我会约束他们管好嘴。”

  “这个,我不要。”伏缉熙拿起木梳来。

  “那你要什么?”她蹲身吻在他玉润的耳垂上,两唇温软呼吸湿烫,“不若今晚就临幸你,免得他们胡言乱语。”

  伏缉熙蓦然将她推开,惊跳而起退了数步。

  燕攸宁被推得险些摔倒仰着身后撑住手臂坐在地上,抬眼看他站在那处目色沉冷蓄意不明,似一时找不出话来说。

  约莫是逗弄得有些过了,便含笑道:“阿玉哪儿哪儿都诱人于无形,我实在情难自禁。与你说笑罢了。”

  她确实是在说笑,只不过他太过敏感。如此可爱煞人。

  “卑鄙。”

  酝酿了半晌,也就吐出这么两字。燕攸宁觉得他一定是想不出还能有什么词了。

  想着被他打得又是血痕又有淤青或许胳膊腿都有折的那五个侍人,“阿玉瞧着气得不轻,倒是不打我呢。”

  “我不会伤你,公主也请……端庄些。”

  “端庄,嗯,好。”燕攸宁应他,见落在地上的木梳伸手拾起,起身到伏缉熙面前将木梳又丢进他怀里,“这深宫内室里又不会有人瞧见。”

  端正沉稳什么的就有些累了。

  伏缉熙皱眉还是收起了木梳,燕攸宁看着他,“日后就用这个梳子给我梳头。”

  话落出了内殿,见琇莹等在外殿中。

  “公主,已经办妥了。”琇莹跪伏行礼。

  “昨日让寻的方士呢?”

  “一早已在上阳阁里等候。”

  燕攸宁便拿了匕首去到上阳阁会见。

  四面开窗的阁楼,光线通透,聚于中央一方竹席一张长案,方士木簪束发一袭湖青长袍端坐其后。

  娟秀的宫娥提着茶水为其案上的瓷杯斟满。燕攸宁提着裙裾踏上楼来,方士闻声当即起身行礼,“公主。”

  “先生坐吧。”

  “不知公主要卜问何事?”方士仍旧拘谨,见燕攸宁于他对面跪坐,先前在此伺候的宫娥已悄无声息地退下。

  燕攸宁抬手从身后琇莹的手中接过珠玉镶嵌的匕首,放于桌上。

  “先生可卜这匕首的凶吉?”

  方士摇头,“此是死物,何有凶吉之说。”

  “此匕首乃从活鱼腹中取出,昭示凶吉?”

  “此意为大凶,将来必有祸事。”

  “那先生可卜算这匕首出处?”

  “既出于鱼腹,便是上天予人指示,公主要算其主人是算不到的。”

  一边说着取出一支筹策摆于太极开始占卜,燕攸宁于是不再出声。

  卜完,他道:“此匕首在公主手中并无祸事,且将其收好。”

  “还有一事求问先生。”

  “公主请说。”

  “我出行伏国三月有余,买回一伏国犯人,此事如何?”

  方士卜后答曰:吉。

  燕攸宁遂笑,笑了许久。命琇莹赏其黄金五十溢,将人送出宫去。而后独自坐在阁中饮茶。

  直到琇莹又回到上阳阁。

  “公主。”

  “琇莹,是吉卦呢。”她站在东窗前看着远处,“只是不知会是如何个吉法。”

  “公主为何如此高兴?”不该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么,还是他已然令公主上心。

  “他总是不屈不从想要逃走,我本以为这会事个不了了之的事。这个卜算你不觉得很有趣么?”

  “确实有趣。”

  她却并未理解公主的有趣,他在公主身边总令她觉得不安稳。他必然是个危险分子。

  “走吧,回去了,不知他是不是还在生气。”

  回到寝乐殿里已又不见了伏缉熙。

  燕攸宁至案后坐下命琇莹去备些酒来喝,托着下颌道:“还想着逃呢,在高平宫里醉生梦死不好么?”

  “公主该打断他的腿,既对公主没了威胁也不会逃走了。”

  燕攸宁噙笑看她,“琇莹啊跟着我学坏了,从前哪干的出这种事呀。”

  琇莹闻言红了脸又有些心惊,好在并未被责问,低了声,“对待有威胁的人,就不该手下留情。”

  “我还是不太舍得打断他的腿,我还未瞧过呢,必然修如玉竹。你说如此精雕的玉器,碎了岂不可惜。”

  琇莹哪里受得如此孟浪的言语,低头告退去拿酒。

  回来时身后还跟了燕洵,一见燕攸宁便跑上前,“阿姐阿姐,如何了,听闻你去见了父王。”

  他在燕攸宁对面跪坐下,琇莹在旁将酒放上陶炉。

  “小洵是何打算,要去边境立功吗?父王尚且没有给你封邑的打算,我看便是你真立有功勋也会被留在燕都。”

  琇莹退出了内殿,燕攸宁将一耳杯放于燕洵面前,抬手拿起酒盅给他倒了一杯。

  “你也可以让你母亲高姬去父王面前说说,不过恐怕效用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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