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_金丝雀失忆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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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章

  伏缉熙想要离开此处,但这必然又是违逆的举动,要越发惹怒于她。

  正想着外头推门而入两个宦人,托着衣物跪伏殿中,“奴婢们奉命侍奉您沐浴。”

  见着两人伏缉熙轻叹一口气,并未留他们在殿中,只让放下衣物。两个宦人退下合上殿门,他这才除尽衣物踏进池水。

  水的温度令人舒适,似有淡淡的香气,辨别之后是杜若,十分的淡疏离而清冷,难以捕捉。

  寝乐殿前

  燕攸宁披着藏青氅衣,内里着单薄殷红的深衣,发丝松散以一根红锦系在身后,已然沐浴过,抬头看着天上明月。

  “公主,您为何让他去星辰阁?”琇莹立于她身后问。

  “听说月亮在瑶池边上,那里到处都是星星。欲摘明月便得先寻瑶池。”

  琇莹一脸茫然。燕攸宁无奈她听不懂,“我与你说过,他肤如白壁两腿修长,必然如立竹那般,可惜不曾见过。”

  琇莹瞠目,见她转身往星辰阁的方向去。

  “他终究只是我买回的侍人奴婢,我时常顾及他的性子,奈何他并不领情。”

  “奴婢早说他不识好歹。”琇莹一边说着跟上她。

  星辰阁里,伏缉熙只听“吱——”一声略微沉重的推门,睁开眼就见燕攸宁进了殿中。

  “阿玉。”她含笑,望着他淹没于池中露出肩头、锁骨、半个胸膛来,肤色染粉,面如桃瓣。

  必然是泡的舒适极了。

  门已在身后合上,是琇莹合上了门守在阁外。

  “你……”伏缉熙不可思议看着出现的燕攸宁,惊愣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忽而整个人沉进水中,仅露着头,“公主这是要作何?”

  他羞愤看着她,漂亮的眸子都气得泛红。

  燕攸宁走到浴池一旁的榻上,陷进其上白绒绒的狐皮毯里躺着,双腿叠起露着莹白裸足,“我的来意还不明显么?来看你呀。”

  “你!你怎么能……”伏缉熙说不出话来,他想不明白她。生气了为什么是想看他的身子。

  “你身上哪里不属于我,哪里我不能看的?我时常顾及你的性子不做过分,然而你不领情。不论你的命,还是你的身,都没有什么不可。”她道。

  伏缉熙无言以对,敛着眸沉默。他没有不领情,他知她并没有十分过分,否则也不会在公主卉虞想要他的时候,选择远离公主卉虞。

  “阿玉若不站起来,我可就进去了。”她噙几分笑坐起身,脱下了藏青的氅衣。

  伏缉熙看着她,抿唇愤愤不说话。

  燕攸宁遂站起身,向池边走去,白足踩在铺地的毡毯上,一步、两步,距离池水越来越近。一边数着数,“一、二,”

  “哗——”一阵水声,伏缉熙站了起来,目光看在她脸上恼恨、羞愤,琉璃珠一样的眸里水色光华流转。

  燕攸宁瞧着他修长而挺直的双腿,目光欣赏淡淡扫过,评:“山河壮丽,风景秀美。”

  伏缉熙愤然走出浴池背对着她擦拭身上的水珠。

  燕攸宁瞧着他,走回榻边坐下,抬头看向天窗外的星河,“阿玉觉这星河好看吗?”

  伏缉熙不答她,燕攸宁轻笑两声。“星河美不及阿玉美,阿玉真就如稀世美玉,温润耀眼。世若有好美色之君,必要为你高筑瑶台,鼓瑟吹笙,亡国也甘愿矣。”

  “公主。”伏缉熙穿好了里衣转回身来,沉着声,“相貌之美非我所愿。”

  燕攸宁挑眉,“若非这副美色,你如今怕是在蜀地生死不知。”

  伏缉熙不再应她,转回身继续穿衣裳。

  燕攸宁提起榻上的氅衣,站起身,“福祸相依,是福是祸不到结局难以定论。”

  说着便向星辰阁的阁门走去。

  伏缉熙穿好藏青的外袍回身,见她已至门前,沉着脸跟上。

  竟然看过他的身子就不生气了。但此时是他很生气,就这样被一览无遗,实在过分。

  门前,琇莹未见伏缉熙的身影便向燕攸宁低声询问,“公主可是瞧过了,若人想逃可还下得去手?”

  “若是要逃就打断腿吧,看过了。”她道。

  伏缉熙刚好跟随而来,听见两人的话。燕攸宁回头迎上了他的视线,“确实好看,断了可惜。”

  他侧开头羞愤,恨声道:“反正公主养得起。”

  琇莹一时目瞪口呆。

  燕攸宁轻笑,向寝乐殿方向去,“确实,这副模样就是残废我也不舍得丢。养十个八个都养得起。”

  琇莹看着手里的氅衣回过神追随上燕攸宁,“公主外头冷,快披上。养一个残废就成了,十个八个太多了。”

  伏缉熙敛眸目色沉沉跟上两人。

  第二日午时苍梧递来消息,于越昨夜里忽然仓惶退兵,一早城外就空荡了,苍梧解了围城困境。

  薄姬听闻消息欣喜地来见燕攸宁。

  寝乐殿里,薄姬与燕攸宁对坐案前,“竟然这么快就退兵回去了,可是惧怕燕国,若苍梧能得燕国庇护必然能安稳。”

  燕攸宁替她倒茶,“因为燕国出兵是去攻打于越,于越若是不想亡国就只能仓惶撤兵回援国内。”

  “啊?”薄姬听不明白她所说,“燕不是出兵去了苍梧么。”

  “阿娘,没有永远的同盟,没有不倒的靠山,若自身无能靠旁人庇佑,终究不是长久之策。”

  薄姬愣愣看着她,觉得她并不是在说几国的战况。

  伏缉熙此时一袭青衣正站在床尾处,罗帐遮挡着不细看并不能看到他,站了有一会儿便蹲了下来。

  薄姬不喜他,次次见着他不是数落他就是数落公主,为避免这些事在薄姬进殿前他就到了罗帐后头。

  这会儿蹲着身子听着两人的谈话,心中为自身这样躲躲藏藏的行为而感到羞耻。明明堂堂正正却像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在民间百姓家,一个男子躲于女子床尾而畏惧旁人看见自己,这多半都是做了偷情苟且之事。

  忽而惊醒,羞愤不已,抬头却见燕攸宁竟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前。

  “阿玉在想什么不该想的东西,蹲在这黑黢黢的地方耳朵都红了,莫不是看过什么民间风月事?”

  站在他身前,看他低着头蹲着身子,忽然抬头来脸颊与耳朵尖却都像扫了臙支。羞愤又自愧的模样,让燕攸宁趣味盎然。

  他倏然站起身别过头走向一旁,脸更加的红了,“自从跟着公主,便总是做些偷偷摸摸的事情不成体统,公主应该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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