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四十八章_金丝雀失忆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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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四十八章

  翌日,休整过后的众人恢复了精力,除去惊魂未定的女眷,掌权的男人们开始处理后事。

  论功行赏,论罪惩处。

  因着赵毅已是伏诛,本应诛其三族,然燕国境内却无其三族,燕兵抄其府邸,尽灭了府上的活口。

  燕攸宁前往时,未在门前见到夏诸,想他是失望至极不愿再管。

  她想到姒姬,却未在府上瞧见。询问了抄家带兵的首领,未见其人。

  此时城门外,姒姬粉裳站在城门下,仰面望着那高悬于城墙上的人头。其目眦尽裂,还满脸的不甘。

  从城中到城外,道上遍地尸骸,血流成河,无辜百姓亦死伤众多,哀嚎不止。一如那日在于越边城。

  燕国未灭却也在此次叛乱中伤了元气,只差一点,若能再有一会儿,杀死了燕王寿,也就成事了。

  或许,只一个小楚还灭不了燕,或许该再有一个同盟国,燕国此次也就在劫难逃。

  如此次的机会,往后当是不会再有了。

  姒姬恍恍惚惚软了身子,跌坐在地。她也不知如此,对不对。

  又死了好多人。

  战争便是这样吧,冰冷无情。谁又错了呢。

  她好想念夫君。

  姒姬掩面而泣,至少赵毅死了,是他杀了夫君,他也不得好死。

  簌簌哭了许久,踉踉跄跄又站起身,行至一死去的燕兵身旁拾起了他丢落的长剑。

  他又是谁家姑娘的夫君呢。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姒姬饮剑自刭。

  燕攸宁到了夏诸府上,管事见她时欲言又止,领着她到前堂中。

  因着并未通报,夏诸不知她来。

  燕攸宁入堂中,见他跪坐在小案后,面前一方形铜盘,里呈一金樽,手中拿着一柄匕首刚抽出鞘。

  “夏大人这是在研究什么?”

  夏诸闻声才发觉人来,抬头看她,似是无奈的淡淡笑,“大王赐了一柄匕首,一杯毒酒。”

  燕攸宁当即惊怔,几分不可置信,“父王要你自尽?”

  “到底赵毅曾是我举荐,此事与我无法脱去干系。是我识人不清,置燕国于此番险地。”他道。

  燕攸宁短暂无言,却无法接受他如此说辞,“我太子阿兄知道吗?你昨日是救了我与太子的。”

  “两事不可同语,功不抵过。大王当是知晓的,但赐下的匕首与毒酒,朝中应是无人知。”

  他看着锋利的匕首,再次露出无奈的笑,“到时,只需向外人道我因愧对燕国而自尽。如此君臣之义还可两全。”

  “我与阿兄去为你求求情。”燕攸宁沉着秀眉,心思复杂。

  “怎不见你带着他?”夏诸转移了话题,不再深讨如此沉重的事。

  “他在宫中比较安全。”燕攸宁道。

  夏诸却听明白了。如今下隽城中还较为混乱,若带他出宫极有可能乘机逃跑。在宫中由她的人看着,更放心。

  他看着燕攸宁,若今日死皆是遗憾。若抗命不死,必然也无法再留在燕国。往后可是就再无机会了?

  “公主。”

  燕攸宁疑惑地看着他。

  夏诸顿了顿,垂眸笑,“那就多谢公主了。”

  “如何言谢呢,是父王无情。”

  真就毫无君臣之情,事已至此,如何是夏诸可预见的,却而迁怒。

  燕攸宁回了燕宫,寻到曲台宫去与燕檀论了此事,燕檀与她所想一致,此事不该迁怒于夏诸。

  两人同往回中宫见燕寿。

  然燕寿已做下决定,两人皆未劝动。此次燕国的叛乱确实危急,燕寿是动了大怒,如此决定,怕是满朝大夫劝说,也改变不了他要处置夏诸了。

  回去的路上,两人双双沉默。

  “让夏诸离开燕国吧。”燕攸宁道,“既然已没了做燕臣的缘分。”

  燕檀未反驳,纵然他不愿夏诸去为他国效力,可让他死在燕国他也是做不到的。

  “阿妹定然不愿他就这样被处死,你想怎么做便做吧。”

  燕攸宁知他是赞同了。

  阿兄到底与父王是不同的。

  回到高平宫,燕攸宁打算向夏诸递去消息,帮他离开燕国。

  伏缉熙站在殿中,见她甫一回到寝殿便取绢帛与笔墨,到案后写着什么。

  她今日出宫去未带他,尽管他表现得极其不高兴,她也不理会,就让他待在寝乐殿里,哪儿也不准去。

  这会儿回宫了,竟也半句话都不与他说。

  “公主出宫去做什么了?”

  “赵毅府邸被抄,我去看看。”

  “这么久吗?”

  “还去了夏诸府上。”

  “你又去夏诸府上做什么?”

  燕攸宁忽然抬头,带着笑意看着他,“阿玉如此刨根问底的,很好奇?”

  “随便问问,毕竟公主将我关在这里很无趣。”

  燕攸宁的视线投来,他便将视线移开。

  他还想知道她在写什么。

  燕攸宁垂眸,收敛了笑,“父王将此次赵毅的叛乱迁怒到了夏诸身上,我与阿兄去求情都无果。如此,只能让他离开燕国了。”

  伏缉熙见此,不再问,“公主离宫后王子洵来了宫里,我与他说你无事他就离开了。”

  燕攸宁露出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脑中太乱,这些事竟都忘了。倒是让他昨夜担心了一整夜吧。”

  她卷起面前的绢帛,起身让人送去客卿府。重新坐下后看向伏缉熙,“过来。”

  伏缉熙见此心生防备,未动先问,“公主想做什么?”

  “我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吗?”见他不动反而先问,略微沉声,“你可是又打算不听话了?”

  他拧眉。

  “何时你才能主动一点,可莫让我总是重复。到最后只会是你吃亏。阿玉,你还不明白吗?”

  伏缉熙想着此前种种,她想做的确实他就算反抗她也一样会做,反抗之后只会是更吃苦头。

  认命地走过去。

  在他在身边跪坐的瞬间燕攸宁就将他压倒,伏在他胸前捏着他的脸颊。“只是想尝尝你了而已。一日不品都会有些想念你这甜甜的滋味。”

  她又俯身在他耳侧,轻声吐着呼吸,“阿玉啊,就像那催情的小药丸,只是摆着,就诱人欲望。”

  抬头,看他一瞬羞粉了脸颊,眼里恼愤,眉宇皱起,兀自含笑,盈盈艳色。

  “有时怪不得我,就是你诱惑的。”

  伏缉熙刚要说她,就被那朱唇堵住了话音,抓住她要解他衣裳的手。

  燕攸宁只觉越来越想要他了,真就想与他在殿中日日欢淫,不管不顾。

  果真,美色令人头脑不清。

  燕攸宁还是将他的衣裳解开了,掌心下的肌肤滑软热烫,但他不愿,抗拒得很。也就让她作罢。

  “阿玉何时才能交给我呢?”她笑问。看他羞愤至极,目里含波,唇若施朱。

  “不可能。”他道。

  “那好吧,看阿玉日后会留给哪个姑娘。”燕攸宁倒是未生气,指腹在他艳红的唇上柔躏,揉得更加殷红如血,叫他气得一口咬住她的指尖。

  “嘶……”响起的抽气声,是真咬疼了。伏缉熙瞬间松口,看她很疼的模样,不知所措起来。

  燕攸宁看着如嫩笋般的指尖落下的牙印,眸色暗,俯身咬在他唇上,尝到一丝血的咸才离开。

  忽还不觉解气,又吻着柔躏了好一会儿。看他皱着眉头一声不吭,尝着口中血味渐浓才作罢。

  “你总是很难听话。”

  客卿府

  夏诸收到了燕攸宁让人送来的绢帛,上头是让他离开燕国的事。他收拾东西换了身装扮,从后门出了客卿府。

  遮掩住身份,在城中找了一户人家借住。

  如今的燕国,是个能逃离的好时机,他写信买通人向宫中燕攸宁递去消息,希望她能为他送行一段。

  入夜后,燕攸宁收到了送来的绢帛,知晓他已离开客卿府。

  傍晚时,燕王寿还暗地命人去客卿府上,瞧他可有自尽了,却得知人已不见,知他是已逃走。如今正命人在城中搜捕。

  此去一别,或许就再难见,燕攸宁有意送行。

  从案后起身行至殿中十二枝的青铜灯台旁,将绢帛置于火苗上一点点看着燃尽成灰,压灭了火舌。

  “夏诸要离开燕国了,如今城中正在寻他,我去送他一段保他安全。”

  伏缉熙看着她,“公主独自前去吗?”

  “为保此行安全,或会遇到父王搜寻他的士兵,燕壹、燕贰,我都会带着同去。”燕攸宁从灯台上将视线移落到他身上,“你也跟我去。”

  伏缉熙垂眸,缓缓的,“好。”

  为夏诸送行,他总觉得这是个机会。

  月明星稀,微风习习。

  燕宫中一些被摧残过的草丛上空已三三两两飘飞着萤火虫。

  燕攸宁带上燕壹、燕贰,与伏缉熙一块儿就着月光避开巡逻的守卫偷偷出了宫。

  与夏诸约好在城门外会和。

  夏诸早已在傍晚时顺利通过置有守兵的城门,在路旁买下了马夫的马车等候燕攸宁。

  燕攸宁一行出了城门,远远瞧见一辆马车车檐一角挂着风灯,知晓那是夏诸。

  “城门有守兵把守,无法驾车,一路都只得步行,让你等久了。”燕攸宁行至近前,道。

  夏诸摇头,“是我劳烦公主,竟是让公主一路走这么远,上马车吧。”

  他瞧一眼伏缉熙,两人似乎一眼便心领神会。

  燕壹、燕贰到马车前驾车,车厢中夏诸、燕攸宁、伏缉熙三人,微微的灯光,车窗外也透进月光。

  连夜离开了燕京。

  马车颠簸摇晃,后半夜几人都有些昏昏欲睡,燕攸宁与伏缉熙左右而坐,夏诸在两人对面。

  摇晃中燕攸宁靠在了伏缉熙肩上,她是很困了。伏缉熙见她靠上许久都无动静,似乎已睡着,替她调整姿势枕自己膝上。

  车厢中油灯已灭,仅剩透过车窗的月光。朦朦胧胧,看不清晰。

  夏诸将一物递向伏缉熙,伏缉熙未言伸手接过,握在手中有些凉意,是个瓷瓶。

  他另一只手覆在燕攸宁脸颊上轻轻揉了揉,她呼吸平稳是真的睡着了。就这样轻揉的手感他竟是有些喜欢,想再捏一捏。

  怪不得她总爱捏他的脸。

  “那药会让身体虚弱,到时她会留你下来。”夏诸道。

  “她很信任你,你如此算背叛她吗?”伏缉熙问。

  “你我不过彼此。我既然要走了,自然不想你还留在她身边。”

  伏缉熙未出声,又过了许久才道为何不告诉她呢?”

  “她既然无意,我说了又有何用。倒不如还是做个好友,能让她惦记着。”

  “离开燕国,你打算去哪儿?”伏缉熙问。

  “回伏国,你离开是要回伏国吗?”

  “我暂不能回伏,伏昌瑾他容不下我,离燕最近的楚国是我母亲的故国,先去楚吧,再往齐国。”

  “楚国,如今可不安全。刚与燕战败。”

  ……

  伏缉熙服下一颗夏诸赠予的药,剩余的丢出了窗外。次日早辰便开始觉身体不适,虚弱地靠在燕攸宁怀里。

  燕攸宁搂着他,不知怎得一夜过去他忽然就病了,抬手覆上他的额头,冰凉凉的倒也未体热。

  夏诸瞧着亲昵的两人,侧眸看向窗外。

  “可是昨夜没有休息好?”燕攸宁低头问枕在肩上的伏缉熙。

  “不知。”他虚弱地答。

  一直到夜里,便发热了,额头烫得吓人。虽急着赶路,却也不得不停下,寻了一旅宿住进去,请来医师给他诊病。

  是病了,病得急猛,需得好好休息才行。

  燕攸宁坐在床沿看他病得脸颊泛红,虚弱无力,很是心疼。可夏诸无法在燕国境内久待,需越快离燕才越安全,拖着可能就会被燕兵捉回去。

  “阿玉,阿玉。”她俯身轻轻唤他。

  “嗯?公主。”伏缉熙清醒了些,目光聚焦了些在她脸上。

  “还能赶路吗?我送夏诸到边境便可,不剩两日的路程了,我们在边境停下修养。”

  “好。”他答。

  于是又赶路,然马车上颠簸让他不停地呕吐,半天不到的路程吐得仅剩胃里的汁水了。

  摇摇晃晃靠在她身上虚弱得像去了半条命。燕攸宁心疼得很,看他明明脸色已十分苍白,两颊又透出红晕。

  伸手抚摸在他脸颊上,他合着的眸睫毛微微抖动,半睁开眼,“公主。”

  作者有话要说:病是真生病,挺严重的,药是让身体虚弱然后生病。

  夏诸不是个好人,特别是对情敌。男主也是个狠人,为了不露破绽,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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