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五章
“你说什么？”
江华难以置信林倦会说出这样的话，还没有给出愤怒的反应，没想到林倦的狠话还没放完，又给了江华猛烈的一击。
“你来找我，没有必要。”
江华想起自己这一个月大海捞针一样地找他，却毫无消息。不知道他遇见了什么事，所以心里更加着急，好不容易找到了，他不仅没个解释，还这个态度。
如果说乍见林倦的时候，江华是高兴的，那这一刻，林倦成功地激起了他的脾气。更何况，他自认从来就不是一个脾气好的人。
江华转身走进包厢，阿亮以为他消停了，忍不住松了口气，推着林倦离开，林倦却没动。
酒瓶砸到林倦身边四分五裂的时候，碎片飞溅，所有人都措手不及，被狠狠吓了一跳。褚哥也没想到江华还有这一遭，阻止不及。
仔细想想又觉得没什么不能理解的，毕竟是被家里千宠百爱长大的小少爷，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对待过。反应大些也正常。
江华喘着粗气，站在包厢门边，眼神复杂地盯着林倦。
跟着他来的几个少年总算记得自己还长着嘴巴了，纷纷拍着胸口道：“吓死我了！江哥，你要砸酒瓶，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啊！”
“你砸人的时候会跟人打招呼？说‘我要砸你了’，这样吗？”
江华笑起来，弯月牙般的桃花眼睨着他们，却因为眼里布满红血丝而显得分外狰狞。
一个少年挠着下巴想了想，道：“好像是有点奇怪。”
“哈哈哈……”其他少年忍不住都笑了。
江华往外走去，对身后的少年们勾了勾手，道：“走了！这破地方一点儿也不好玩。”
“我知道有个好玩的地方……”少年们凑了上去，重新将江华簇拥起来。
少年短暂的失意似乎不过是梦里的一个泡影。梦醒了，泡沫碎了，影子被黑暗吞没，他还是那个可以呼风唤雨、身边热热闹闹的江华。
血顺着林倦的脖子流下来，晕湿了他制服衬衫的衣领。
酒瓶砸到他身旁的时候，林倦没有躲，连下意识地闪避都没有。他听到酒瓶碎裂的声音，感觉到酒液溅到了他身上，也感觉到酒瓶的碎片划伤了他的手和脸。
真难办。衣服要被弄脏了。他不太想洗。
林倦乱七八糟地想着这些，面上依然无动于衷，像是屏蔽了自己所有的知觉。
“带他去处理一下伤口吧。”褚哥示意阿亮。
阿亮这才想起问林倦有没有事，凑过来想看他的伤口，被林倦抬手阻止。
“不用。”
“好歹包扎一下吧，伤口可大可小，万一感染就不好了。”
“没事。”
林倦找来扫把，冷静地收拾走廊的一片狼藉。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种窒闷的感觉始终盘桓在胸口，甚至蔓延而上卡住了他的喉咙，他说不了话，失去了力气，给不了冷淡以外的任何反应。
林归袅找到他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林倦。
林倦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林归袅还穿着他最后一次见她时的衣服，连书包都背着，仰头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时候，眼睛很亮。
他见过很多人看他的目光，有的是惊艳，有的是迷恋，有的是嘲讽，有的是鄙夷，有的是冷漠，却从没有见过她这种，专注而执着，眼里只有干干净净的林倦。
总让他有一种他是她的唯一的错觉。
十一月的夜风很凉，她不知道在外面待了多久，鼻头冻得微红，向他走近了，他才发现，她眼里亮亮的一层是水光，里面包裹着浓重的心疼和怜惜。
她就用这种目光审视他所有受伤的地方，然后再回到他脸上。
“林倦……”这是她第二次叫他的名字，“痛吗？”
于是很奇怪的，那种窒息的、要被深渊吞噬的感觉，慢慢开始烟消云散，他的知觉似乎也恢复了。
林倦想说“不痛”，喉结滚了滚，却很诚实地对她“嗯”了一声。
“我给你上药。有能去的地方吗？”
林倦拉住她的手腕，说：“跟我来。”
他们俩消失在拐角，褚哥和阿亮才像是看够了热闹似的，终于想起自己不是一块背景板。
小姑娘刚来那会儿，阿亮本来想出声调侃的，毕竟林倦一向生人勿近，谁知道身边还有个这么亲近的女生。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能开口。
那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好像只看得到彼此，旁人的一句调侃都像是打扰。
褚哥挑了挑眉。他倒是觉得挺意外，前边那么一遭，还以为这个少年快成佛了，原来是看人的。
林倦把林归袅带到更衣室，这个点里面空无一人。他敞着门，拉她在椅子坐下。没急着让她上药，反而先看了眼时间。
已经很晚了。
林倦心里清楚，林归袅会出现在这里，跟上回出现在男生厕所一样，必都不是偶然。但她每次来得都挺巧。上回是听说，这回呢？总不能又是谁给她透露了消息吧？
他看向林归袅，眼睛里明晃晃地写着两个字，“解释”。
林归袅看懂了，却没如他所愿，装傻道：“解释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因为我突然想见你，不行吗？”
没料到她会突然说得这么直接，林倦怔了一会儿，然后垂下眼帘，不问了。
其实林归袅说的也不全是假话。
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她忽然想起某一个晚上，自己饿得翻来覆去睡不着，没忍住出去买吃的，正好碰见林倦走进这家商场。
他没看见林归袅，在里面逛了一圈，最后两手空空地离开。
那时候他脸伤着，手也伤着，药店就在旁边他也没有进去买东西处理伤口。当她鼓起勇气上前，林倦已经不见了。
林归袅走进商场，店员看见地上的血滴忍不住骂骂咧咧，她却盯着愣了好久。
她不确定那一晚是不是就是这一晚，也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想赶快见到他，确认他是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结果没想到，他真的受伤了，甚至连伤口都没有处理，却还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林归袅拉开书包拉链，掏出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止血贴、纱布、棉花、双氧水、碘酒，甚至还有云南白药和红花油。
她抓住林倦的手腕，扯到眼前说：“别动啊。”
林归袅先给林倦手上的伤口消毒，双氧水倒下去，他下意识挣扎，青筋都鼓起来。
林归袅一边给他伤口吹气，一边小心翼翼地上药，不忍心给他涂碘酒，只涂了云南白药就把伤口包扎起来。应该很疼，但林倦没有吭一声。
手上的伤口包扎好了，就剩下脸和脖子这两处比较浅的伤口，都是因为被酒瓶碎片划了一下，血止住了，只渗着血丝。
林倦即使坐在她旁边，也还是比她高一截。她用棉花沾了双氧水，自然地一手搭在林倦的肩膀上，去给这两处伤口消毒。
等给两处伤口都包上纱布或者贴上止血贴之后，林归袅才发现自己离林倦很近。
眼前是他的喉结，目光往下就是他的锁骨。少年看起来不动如山，唯有耳朵偷偷红了，甚至有蔓延到脖子的趋势。
“林倦。”阿亮忽然出现在更衣室门口。
他没敢整个人杵在那，只探了个脑袋，确定里面的氛围适合他开口说话，才道：“褚哥说你可以下班了，好好休息，今天算是工伤，工资照算。”
“嗯。”林倦随口敷衍应完，看向林归袅，“走吧。我送你。”
林归袅没有拒绝，跟林倦并排走在一起，时不时看一眼他的脸色。晚上风大，更衬得他唇无血色，脸苍白如纸。
他真的太瘦了。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好好吃东西。
林归袅忽然停下脚步，不走了。
“怎么？”跟着停下来的林倦侧头看她。
林归袅吸了一口气，露出一个笑说：“或许，赏个脸一起吃夜宵吗？”
“现在？”林倦看了眼时间，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
“嗯。”林归袅点头，一手捂上肚子，几分可怜兮兮，“我饿了。”
“好。”
附近的一家粥店林归袅经常光顾，老板娘跟她很熟。她带着林倦过去。
粥店的店面不大，是那种整洁又让人舒服的小店。她跟老板娘打了招呼，就自己过去找到茶壶，给她和林倦各倒了杯茶。
没一会儿，姓顾的老板娘走过来，笑眯眯地放下菜单道：“你们看看吃点什么。”
林归袅不用看菜单就能直接报名字。
“一碗鱼片粥一碗皮蛋瘦肉粥，不加葱，要一份……”
她想着林倦能吃什么小食，犹豫了一下。
“香煎小黄鱼、泡椒凤爪和酱黄瓜都还有哦。”老板娘提示，这是林归袅每次来都很爱点的，她记得。
“算了。”那些林倦都不能吃，林归袅想了想，“要两条甜玉米吧，再来一碟青菜，少油少盐千万不要放酱油。”
“好。”
老板娘拿着单子走了之后，林倦忽然开口：“不用顾虑我。”
“我顾虑你什么了？”
林归袅好笑地一手撑腮，侧着头看他，比早前在教室偷看更光明正大。
“点你想吃的就好。”
“我就想看你啃甜玉米。没见过，好奇。”
林倦瞥了林归袅一眼，不像是生气恼怒的样子，似乎有点无奈，心知耍嘴皮子绝对赢不了她，便不再开口，随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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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华难以置信林倦会说出这样的话，还没有给出愤怒的反应，没想到林倦的狠话还没放完，又给了江华猛烈的一击。
“你来找我，没有必要。”
江华想起自己这一个月大海捞针一样地找他，却毫无消息。不知道他遇见了什么事，所以心里更加着急，好不容易找到了，他不仅没个解释，还这个态度。
如果说乍见林倦的时候，江华是高兴的，那这一刻，林倦成功地激起了他的脾气。更何况，他自认从来就不是一个脾气好的人。
江华转身走进包厢，阿亮以为他消停了，忍不住松了口气，推着林倦离开，林倦却没动。
酒瓶砸到林倦身边四分五裂的时候，碎片飞溅，所有人都措手不及，被狠狠吓了一跳。褚哥也没想到江华还有这一遭，阻止不及。
仔细想想又觉得没什么不能理解的，毕竟是被家里千宠百爱长大的小少爷，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对待过。反应大些也正常。
江华喘着粗气，站在包厢门边，眼神复杂地盯着林倦。
跟着他来的几个少年总算记得自己还长着嘴巴了，纷纷拍着胸口道：“吓死我了！江哥，你要砸酒瓶，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啊！”
“你砸人的时候会跟人打招呼？说‘我要砸你了’，这样吗？”
江华笑起来，弯月牙般的桃花眼睨着他们，却因为眼里布满红血丝而显得分外狰狞。
一个少年挠着下巴想了想，道：“好像是有点奇怪。”
“哈哈哈……”其他少年忍不住都笑了。
江华往外走去，对身后的少年们勾了勾手，道：“走了！这破地方一点儿也不好玩。”
“我知道有个好玩的地方……”少年们凑了上去，重新将江华簇拥起来。
少年短暂的失意似乎不过是梦里的一个泡影。梦醒了，泡沫碎了，影子被黑暗吞没，他还是那个可以呼风唤雨、身边热热闹闹的江华。
血顺着林倦的脖子流下来，晕湿了他制服衬衫的衣领。
酒瓶砸到他身旁的时候，林倦没有躲，连下意识地闪避都没有。他听到酒瓶碎裂的声音，感觉到酒液溅到了他身上，也感觉到酒瓶的碎片划伤了他的手和脸。
真难办。衣服要被弄脏了。他不太想洗。
林倦乱七八糟地想着这些，面上依然无动于衷，像是屏蔽了自己所有的知觉。
“带他去处理一下伤口吧。”褚哥示意阿亮。
阿亮这才想起问林倦有没有事，凑过来想看他的伤口，被林倦抬手阻止。
“不用。”
“好歹包扎一下吧，伤口可大可小，万一感染就不好了。”
“没事。”
林倦找来扫把，冷静地收拾走廊的一片狼藉。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种窒闷的感觉始终盘桓在胸口，甚至蔓延而上卡住了他的喉咙，他说不了话，失去了力气，给不了冷淡以外的任何反应。
林归袅找到他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林倦。
林倦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林归袅还穿着他最后一次见她时的衣服，连书包都背着，仰头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时候，眼睛很亮。
他见过很多人看他的目光，有的是惊艳，有的是迷恋，有的是嘲讽，有的是鄙夷，有的是冷漠，却从没有见过她这种，专注而执着，眼里只有干干净净的林倦。
总让他有一种他是她的唯一的错觉。
十一月的夜风很凉，她不知道在外面待了多久，鼻头冻得微红，向他走近了，他才发现，她眼里亮亮的一层是水光，里面包裹着浓重的心疼和怜惜。
她就用这种目光审视他所有受伤的地方，然后再回到他脸上。
“林倦……”这是她第二次叫他的名字，“痛吗？”
于是很奇怪的，那种窒息的、要被深渊吞噬的感觉，慢慢开始烟消云散，他的知觉似乎也恢复了。
林倦想说“不痛”，喉结滚了滚，却很诚实地对她“嗯”了一声。
“我给你上药。有能去的地方吗？”
林倦拉住她的手腕，说：“跟我来。”
他们俩消失在拐角，褚哥和阿亮才像是看够了热闹似的，终于想起自己不是一块背景板。
小姑娘刚来那会儿，阿亮本来想出声调侃的，毕竟林倦一向生人勿近，谁知道身边还有个这么亲近的女生。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能开口。
那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好像只看得到彼此，旁人的一句调侃都像是打扰。
褚哥挑了挑眉。他倒是觉得挺意外，前边那么一遭，还以为这个少年快成佛了，原来是看人的。
林倦把林归袅带到更衣室，这个点里面空无一人。他敞着门，拉她在椅子坐下。没急着让她上药，反而先看了眼时间。
已经很晚了。
林倦心里清楚，林归袅会出现在这里，跟上回出现在男生厕所一样，必都不是偶然。但她每次来得都挺巧。上回是听说，这回呢？总不能又是谁给她透露了消息吧？
他看向林归袅，眼睛里明晃晃地写着两个字，“解释”。
林归袅看懂了，却没如他所愿，装傻道：“解释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因为我突然想见你，不行吗？”
没料到她会突然说得这么直接，林倦怔了一会儿，然后垂下眼帘，不问了。
其实林归袅说的也不全是假话。
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她忽然想起某一个晚上，自己饿得翻来覆去睡不着，没忍住出去买吃的，正好碰见林倦走进这家商场。
他没看见林归袅，在里面逛了一圈，最后两手空空地离开。
那时候他脸伤着，手也伤着，药店就在旁边他也没有进去买东西处理伤口。当她鼓起勇气上前，林倦已经不见了。
林归袅走进商场，店员看见地上的血滴忍不住骂骂咧咧，她却盯着愣了好久。
她不确定那一晚是不是就是这一晚，也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想赶快见到他，确认他是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结果没想到，他真的受伤了，甚至连伤口都没有处理，却还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林归袅拉开书包拉链，掏出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止血贴、纱布、棉花、双氧水、碘酒，甚至还有云南白药和红花油。
她抓住林倦的手腕，扯到眼前说：“别动啊。”
林归袅先给林倦手上的伤口消毒，双氧水倒下去，他下意识挣扎，青筋都鼓起来。
林归袅一边给他伤口吹气，一边小心翼翼地上药，不忍心给他涂碘酒，只涂了云南白药就把伤口包扎起来。应该很疼，但林倦没有吭一声。
手上的伤口包扎好了，就剩下脸和脖子这两处比较浅的伤口，都是因为被酒瓶碎片划了一下，血止住了，只渗着血丝。
林倦即使坐在她旁边，也还是比她高一截。她用棉花沾了双氧水，自然地一手搭在林倦的肩膀上，去给这两处伤口消毒。
等给两处伤口都包上纱布或者贴上止血贴之后，林归袅才发现自己离林倦很近。
眼前是他的喉结，目光往下就是他的锁骨。少年看起来不动如山，唯有耳朵偷偷红了，甚至有蔓延到脖子的趋势。
“林倦。”阿亮忽然出现在更衣室门口。
他没敢整个人杵在那，只探了个脑袋，确定里面的氛围适合他开口说话，才道：“褚哥说你可以下班了，好好休息，今天算是工伤，工资照算。”
“嗯。”林倦随口敷衍应完，看向林归袅，“走吧。我送你。”
林归袅没有拒绝，跟林倦并排走在一起，时不时看一眼他的脸色。晚上风大，更衬得他唇无血色，脸苍白如纸。
他真的太瘦了。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好好吃东西。
林归袅忽然停下脚步，不走了。
“怎么？”跟着停下来的林倦侧头看她。
林归袅吸了一口气，露出一个笑说：“或许，赏个脸一起吃夜宵吗？”
“现在？”林倦看了眼时间，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
“嗯。”林归袅点头，一手捂上肚子，几分可怜兮兮，“我饿了。”
“好。”
附近的一家粥店林归袅经常光顾，老板娘跟她很熟。她带着林倦过去。
粥店的店面不大，是那种整洁又让人舒服的小店。她跟老板娘打了招呼，就自己过去找到茶壶，给她和林倦各倒了杯茶。
没一会儿，姓顾的老板娘走过来，笑眯眯地放下菜单道：“你们看看吃点什么。”
林归袅不用看菜单就能直接报名字。
“一碗鱼片粥一碗皮蛋瘦肉粥，不加葱，要一份……”
她想着林倦能吃什么小食，犹豫了一下。
“香煎小黄鱼、泡椒凤爪和酱黄瓜都还有哦。”老板娘提示，这是林归袅每次来都很爱点的，她记得。
“算了。”那些林倦都不能吃，林归袅想了想，“要两条甜玉米吧，再来一碟青菜，少油少盐千万不要放酱油。”
“好。”
老板娘拿着单子走了之后，林倦忽然开口：“不用顾虑我。”
“我顾虑你什么了？”
林归袅好笑地一手撑腮，侧着头看他，比早前在教室偷看更光明正大。
“点你想吃的就好。”
“我就想看你啃甜玉米。没见过，好奇。”
林倦瞥了林归袅一眼，不像是生气恼怒的样子，似乎有点无奈，心知耍嘴皮子绝对赢不了她，便不再开口，随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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