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影后睡醒了
和赵雪行的见面，让段竹心中说不上来但确实甩掉了一些什么。
她回去后就联系了方导，他本人言辞含糊，她就把自己对角色写的感受和规划发给他。他们从前合作过一次，方导是不喜欢别人置喙改变自己想法的人，但眼下只能这样试试。
好在奏效了，两天后方导回j市，抽时间和她见了一面，两人相谈还算欢快。
方导之前和她聊时就有些意动，眼下看过段竹真人，从拍摄角度，心以为她已经是最合适的女主。然而，他还是遗憾地说，这次选角话语权在投资方，如果下部戏合适，他一定早早联系她。
段竹还没放弃，打算再找经纪人联系一下，她虽然往日名声不好，最近已经很努力在改善了……改善了……吧——
一件事让段竹措手不及。准确地讲，不能笼统概括为一件事。
最开始是那档综艺的播出。
段竹没想到综艺原来播的这么快，电影电视基本拍完一年左右才能上，距离她拍完综艺才一个月，它们就要播了。
段竹只是惊讶，没多关心，她根本没把它当作品。直到那天在热搜上看到了自己：#段竹喂鸡放羊#
段竹：……
不知道是不是买的，但确实不少网友喜闻乐见地点进去，毕竟这是当时他们自己选出来的，就是看不顺眼段竹想让她吃点苦头。
不过，段竹没有让她们心满意足地点出去。她确实都老实干了一遍，但她面色平静，倒鸡饲料和倒水一样，一点也没被恶心到，反而很认真，只差乐在其中。让自以为施加惩罚的人毫无爽感。
网友：可恶，竟然被她装到了。
段竹颇为开心，往下划着看，还有些网友骂她不够融入集体，截图是她那天说把这事当工作的话。还有不少网友说她不做家务，不和队友来往。
段竹疑惑，她那天明明按照指示干活了。小瑶看了全程，她问小瑶。
小瑶说：“综艺里这种恶意剪辑很多的，为了故意挑起观众反感和讨论度。而且你说的那句话还刻意给你剪乱顺序，好像怼别人一样。”
段竹：“哦……”她倒是无所谓。反正被骂多了不差这点。
小瑶：“不过现在观众也不傻了。不少人说你说的对，本来就是工作，现在网上人均社恐都很理解你。还有人磕你和郑少的cp呢。”
段竹：？
小瑶发给她几个链接，段竹看了一点，片段来去就那几个，她那天晚上出来喝水，和郑禹棠说了句话，还有第二天拿鸡蛋，加起来不过五分钟。但现在的网友真的很厉害，就这五分钟的片段，他们剪了有五十个视频。
底下评论有：
“郑禹棠好搞笑，艺术家装逼失败，而且‘你和我多聊两句，我传授你一些生存法则’和‘求求你赶快求我好心罩着你’有什么区别？dpq先磕为敬”
“第一次见郑少下厨，还煮的粥，还不到五点起来对着菜谱按步骤做。很难不怀疑是看到段影后胃痛特意准备的，非要问人家好不好喝，还装出一副挑衅的口吻，是掩盖心情吗……太甜惹。”
“竟然磕到了我最讨厌的两个人……y1s1段竹人品虽烂颜值好能打，我怀疑郑禹棠拿蛋的时候是和我一样被她素颜美到了才说出‘你整容了’这种直男发言。这个**富二代竟然也有这么怂萌的时候。”
“年下小狼狗和高冷御姐想不到这么好磕。”
段竹：实在不明白网友磕到了什么……但客厅为什么还有监控？
她当玩笑看过，没有在意，播到第二期，磕的人更多了，隐隐要盖过骂段竹的人。段竹的高冷不合群人设，和郑禹棠一向的谁都不放眼中，让这个cp更加好磕。节目组原本计划把重点放在关系冲突上，嗅到热度的味道，连夜修改方案。
而后郑禹棠还点赞了cp视频，后续没有取消，一点都不像手滑。更让这些cpf架势猛起来。唯独段竹常年网络失踪，连个加减乘除的时间糖都磕不到，使他们无从下手。
何景当晚打来的电话里，说：“我看你的综艺了，当时很累吧。”
段竹：“累什么的还好，就是和陌生人一起很别扭。”
他笑道：“很多人说你没有谣传的那么脾气差，还有点社交恐惧症，看来是真的。”
他说了一会儿，有意无意地道：“他们都喜欢你和郑禹棠的cp啊？”
段竹料到他要说了：“我也挺惊讶的，网友真是想象力丰富。……不过，有人是不是又不开心啦？实际没有什么，我和那个小女孩的关系都比和郑禹棠好。”
电话那边，何景低头笑起来。
然而，cpf这是糖越少越逆反磕的人。在等待综艺播出的期间，她们找不到新糖，就去翻段竹和郑禹棠以前的作品，既为了剪视频，又是翻翻找惊喜，但大部分人没抱希望，毕竟郑禹棠入圈不久，两人年龄差又大。
而近期只有段竹参加郑禹棠生日会、醉酒被骂一事，是个吃了有点苦、不吃又没有的黄连糖。
但往前找，竟然还真让他们找到了——
郑禹棠早年刚用微博、还不是知名人物时，点赞评论过很多段竹的相关消息。
算一算，大约是六年多前了。虽然转发都删了，但郑大少爷忘了删掉评论，有些被重新翻出来，是他自己都要庆幸还好他爹已经看不到了、否则可能会把他屁股打烂的程度。
接着又有人扒出段竹早年和郑禹棠他爹郑老先生认识，那么一定是年少时见过。
不久又有郑禹棠匿名同学声称他上学时就迷恋段竹、别人骂一句都不行的程度。于是网友飞快整合资料，汇总摸索出一个少年暗恋大姐姐，多年后重遇欲说还羞的唯美故事。这位网友文笔煽动性很强，该文章当晚传遍各大网站论坛，原本只局限于一部分cpf，眼下令许多吃瓜群众都磕生磕死。
段竹：简直眼瞎。
她隐约察觉到不对，问了经纪人，段竹团队一向消极怠工养老，这种新潮热点根本没想到去炒。段竹想到郑禹棠，又不想和他联络，免得被他找机会扯上关系。
她刻意不去管，但不得不承认的一件事是，随着磕cp的网友越来越多，她在网上的形象也越来越正向。
她在综艺里的表现平平无奇，但一些细节被网友挖出来进行二度鉴赏，众人发现，段竹她……好像也没之前传的那么坏。
与其说跋扈嚣张，不如说冷淡高傲，不大理解现代社会，甚至还有点反差萌。至于脾气差什么的，被人拴在山洞里一个多小时，最后成了俘虏没被队友救也没有成绩，要做各种劳累家务，都毫无怨言。
——哪里也看不出脾气差，换我都要叛变拖队友一起**！
网上的风向比现实变得还快，之前段竹被踩的越狠，越多人嘲，现在反转就令更多人惊讶。她甚至多了很多新粉丝。
连综艺方和公司都打算添柴加火，双赢一把。
段竹拒绝了。
经纪人：“你是担心何景老师？这种表面炒cp私下有恋情很正常的。只要播出期间不爆出来就行啦。他也会理解的。”
与何景无关，或者说不止是因为他。
她还无法理解和接受这种没有作品和实力证明，仅靠在网上引导风向，继而操控**获利的事。仿佛放弃自己的翅膀，成了一只被风向决定命运的风筝。
经纪人说：“可是你之前不是很想去方导的电影吗？他们最近稍微有点意动了，说你最近风评和名气好转，打算观望下呢。”
听到这个，段竹确实纠结了一会儿。
不过，很快她就不用纠结了。因为她的网络**一夜就回去了——
#段竹赵雪行湖边私会#
配了三张图，都是从侧面拍，两个人看起来挨的很近。其中一张赵雪行还伸手到段竹脸上，显得十分亲昵。
这个消息是半夜放出来的，段竹团队向来躺平认嘲，从不半夜起来加班。所以当他们开始压的时候，基本已经传开了。
段竹不怎么上网，知道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经纪人疲惫中带着一点调侃说：“怎么正宫的何景老师从来没被拍到过。要是他也进来混战，一次性解决了。”
段竹：“你认真的吗？他好像不介意。”
经纪人：“不，千万不要！”
被伤了心的cpf开始回踩，吃瓜网友也都说她炒作翻车，还有更多人恨她玷污影帝。
那张照片看起来的确暧昧至极，段竹觉得何景肯定会在意，想打电话解释，却一直打不通。
她又不习惯发微信，心情一旦落于文字，仿佛彻底袒露、留下证据般令人难为情。只好给他留了几句晚上有时间聊的话。
赵雪行给她打了电话，段竹没听见而没接到，只看到他后来发的道歉消息。但听经纪人说，似乎是和她竞争同一角色的某个女明星方买下放出来的。
这天晚上，赵雪行和她都发了造谣澄清的声明，是角度偷拍、断章取义。但网上还是谩骂不断。只能等这事的影响慢慢消下去。
她一直没打通何景的电话，洗澡出来，却发现何景十分钟前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她连忙拨回去。
“拍戏完了吗？”她问。
何景嗯了一声，段竹隐隐感到不对，问他在哪里。
“在机场。”何景说：“j市机场，我刚到。”
夜已经很深了，机场外漆黑得看不见路。段竹从车上下来，在花坛边找到等待的何景。
她说：“怎么不怕被人认出来？”
他迟迟不说话，段竹正要问，他已经把她拉近抱住，两人掩在一丛花木后，深夜里，只看到他一双眼睛格外明亮。
段竹原本不想在这里做什么，可被他凑上来引诱，若有似无的温热气息在初冬微寒中格外舒适，她忍不住，轻轻咬住他嘴唇，低下头去。
坐在车里，何景才迟到地说：“对不起。”他歪头看着她，表情中思念压过那微末的歉意。
段竹问：“刚发了澄清，你看了吗？”
“等你的时候看了。不过，”他微微笑起来，“不后悔过来。”
段竹渐渐发觉他性格里颇孩子气的一面，也无奈地笑了。她还是解释道：“那天是我去旧房子那儿，散步遇到，聊些过去的事。”
何景只专注盯着她，听她讲往事，眼神温柔极了。
她问：“你要留下吗？”
何景摇摇头：“没请假，订了三点的机票回去。下周有工作，应该可以回来一趟。”
两人聊了几句，何景抓着她手，有些疲倦地半眯着眼。
段竹忽然想到某件事，道：“上次说一起看电影，一直没有机会。”
上次？何景很快想到那是两个月之前，他们还在拍电影时，她说《白鸟之林》……
那并不是段竹的电影，但她却在学校里演过一回同名的话剧。后来留下的影像残缺，他费劲心力也只找到一份勉强完整的。
何景有些羞赧地回忆：“那时候我还在中学，无意间从朋友那里看到的片段，很喜欢。”
“有多喜欢？”
“一见钟情的喜欢。”他说。“大约十年了。”
段竹目光闪动了下，伏在他肩头，不再问，回忆着唱起里面的戏曲片段。
何景躺到她身上，合上眼睛，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不知有没有睡着。
段竹看着他，心里却升起一种隐隐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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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竹疑惑，她那天明明按照指示干活了。小瑶看了全程，她问小瑶。
小瑶说：“综艺里这种恶意剪辑很多的，为了故意挑起观众反感和讨论度。而且你说的那句话还刻意给你剪乱顺序，好像怼别人一样。”
段竹：“哦……”她倒是无所谓。反正被骂多了不差这点。
小瑶：“不过现在观众也不傻了。不少人说你说的对，本来就是工作，现在网上人均社恐都很理解你。还有人磕你和郑少的cp呢。”
段竹：？
小瑶发给她几个链接，段竹看了一点，片段来去就那几个，她那天晚上出来喝水，和郑禹棠说了句话，还有第二天拿鸡蛋，加起来不过五分钟。但现在的网友真的很厉害，就这五分钟的片段，他们剪了有五十个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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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竹：“累什么的还好，就是和陌生人一起很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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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竹拒绝了。
经纪人：“你是担心何景老师？这种表面炒cp私下有恋情很正常的。只要播出期间不爆出来就行啦。他也会理解的。”
与何景无关，或者说不止是因为他。
她还无法理解和接受这种没有作品和实力证明，仅靠在网上引导风向，继而操控**获利的事。仿佛放弃自己的翅膀，成了一只被风向决定命运的风筝。
经纪人说：“可是你之前不是很想去方导的电影吗？他们最近稍微有点意动了，说你最近风评和名气好转，打算观望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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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竹不怎么上网，知道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经纪人疲惫中带着一点调侃说：“怎么正宫的何景老师从来没被拍到过。要是他也进来混战，一次性解决了。”
段竹：“你认真的吗？他好像不介意。”
经纪人：“不，千万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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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照片看起来的确暧昧至极，段竹觉得何景肯定会在意，想打电话解释，却一直打不通。
她又不习惯发微信，心情一旦落于文字，仿佛彻底袒露、留下证据般令人难为情。只好给他留了几句晚上有时间聊的话。
赵雪行给她打了电话，段竹没听见而没接到，只看到他后来发的道歉消息。但听经纪人说，似乎是和她竞争同一角色的某个女明星方买下放出来的。
这天晚上，赵雪行和她都发了造谣澄清的声明，是角度偷拍、断章取义。但网上还是谩骂不断。只能等这事的影响慢慢消下去。
她一直没打通何景的电话，洗澡出来，却发现何景十分钟前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她连忙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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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景嗯了一声，段竹隐隐感到不对，问他在哪里。
“在机场。”何景说：“j市机场，我刚到。”
夜已经很深了，机场外漆黑得看不见路。段竹从车上下来，在花坛边找到等待的何景。
她说：“怎么不怕被人认出来？”
他迟迟不说话，段竹正要问，他已经把她拉近抱住，两人掩在一丛花木后，深夜里，只看到他一双眼睛格外明亮。
段竹原本不想在这里做什么，可被他凑上来引诱，若有似无的温热气息在初冬微寒中格外舒适，她忍不住，轻轻咬住他嘴唇，低下头去。
坐在车里，何景才迟到地说：“对不起。”他歪头看着她，表情中思念压过那微末的歉意。
段竹问：“刚发了澄清，你看了吗？”
“等你的时候看了。不过，”他微微笑起来，“不后悔过来。”
段竹渐渐发觉他性格里颇孩子气的一面，也无奈地笑了。她还是解释道：“那天是我去旧房子那儿，散步遇到，聊些过去的事。”
何景只专注盯着她，听她讲往事，眼神温柔极了。
她问：“你要留下吗？”
何景摇摇头：“没请假，订了三点的机票回去。下周有工作，应该可以回来一趟。”
两人聊了几句，何景抓着她手，有些疲倦地半眯着眼。
段竹忽然想到某件事，道：“上次说一起看电影，一直没有机会。”
上次？何景很快想到那是两个月之前，他们还在拍电影时，她说《白鸟之林》……
那并不是段竹的电影，但她却在学校里演过一回同名的话剧。后来留下的影像残缺，他费劲心力也只找到一份勉强完整的。
何景有些羞赧地回忆：“那时候我还在中学，无意间从朋友那里看到的片段，很喜欢。”
“有多喜欢？”
“一见钟情的喜欢。”他说。“大约十年了。”
段竹目光闪动了下，伏在他肩头，不再问，回忆着唱起里面的戏曲片段。
何景躺到她身上，合上眼睛，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不知有没有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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